九月初八。司徒明赶着去钟府赔罪,因为钟太太的生辰和中秋节,他都未登门,何况他出远门之前就答应过钟未央,要亲自登门去给钟太太补生辰礼。
钟未央则是和几个妯娌一起,在陪着国公夫人聊天。因为明天是太后的千秋节,而镇国公府是太后的娘家,她们明天要进宫去给太后祝寿,所以今天聊的就是这个进宫的话题。
大少夫人今天也来陪着国公夫人,不过,因为她怀胎实在是不稳,所以她明天是留在家里,免得把好事变坏事。
国公夫人关心地对钟未央说道“阿川,明天去宫里肯定要参拜,你随着你五嫂和六嫂,让她们扶着你。”
钟未央其实不想进宫去见太后,怕折腾,但是她不能主动这么说,如果可以随便不去,那么国公夫人肯定会先问问她,可是,面对太后,她们这些贵妇人的自由也很少。她乖巧地点点头,模样显得认真。
“母亲放心我和六弟妹肯定能把九弟妹照顾好的”五少夫人语气很精明能干,又透着十足的爽快,响亮地笑着说道。
六少夫人当即当着国公夫人的面,把钟未央的胳膊往自己手臂上一挽,显得她们很要好的样子。
国公夫人满意地点点头,眼睛里光芒闪烁,笑得喜悦。
大少夫人微笑着,温婉地说道“到时候二弟妹陪着母亲,五弟妹和六弟妹照九弟妹,把孩子们就交给乳娘和丫鬟,这样正好。”
国公夫人赞同地点点头,目光温暖地向大少夫人,关心地叮嘱道“到时候,虽然只有你一个人留在家里,但是记得别操心家事,府里自然有管家和侍卫们管着。”明天,国公夫人、国公爷、世子司徒春、二少爷、二少夫人、五少爷、五少夫人、六少爷、六少夫人、司徒明、钟未央、序哥儿都要进宫去,还有其他的嫡出孙辈也要进宫去给太后贺寿,留在府里的就只剩下大少夫人、司徒玥音、恩姐儿和那些庶出的孙辈们,以及仆人。恩姐儿虽然是嫡出,但是身份太特别。
“儿媳晓得,不会逞强,母亲千万别忧心我。”大少夫人温婉地笑道,在和国公夫人的相视一笑中,总有心有灵犀一点通的默契感。
二少夫人在一旁冷落得太久,这会子淡雅如菊地笑道“大嫂在家里尽管安心,进了宫,我一定服侍好母亲。”二少夫人如今的状态就是如此,与世无争,对世事消极,只是认真尽到自己的本分而已,无论笑起来还是说话,都清清冷冷的,像是没有力气或是心不在焉。
大少夫人欣然一笑,目光着二少夫人。二少夫人却把目光向窗外,认真地观察着那红红火火的枫叶,脸色和目光清冷,像是在感怀,略带悲伤。
六少夫人对着五少夫人使眼色,两人对视一眼,嘴角都飞快地撇了撇,眼神显得无奈,脸色的嘲讽一闪而过,毫无疑问,针对的就是二少夫人此时的样子用六少夫人的心声来说,那就是别人都高高兴兴的,就她专门会扫兴
国公夫人终究还是关心二少夫人的,她拿起二少夫人的手,轻拍拍,没说什么。一个人的手心温暖,而另一个人的手冷得像秋天的雨水。
二少夫人回过神来,连忙转过脸,朝着国公夫人笑一笑,抿着唇,安静无声。
六少夫人又悄悄地对钟未央使眼色,钟未央故意装傻,只顾着对六少夫人笑。而大少夫人此时就装作不经意的样子,一边喝茶,一边时不时地打量钟未央。五少夫人正在心里盘算着什么,至于是在打什么算盘,别人大概猜不着,五少夫人的心眼太深。总之,表面上其乐融融,而私底下小动作不断。
安静了片刻后,是恩姐儿打破了这份宁静。小家伙原本是坐在一旁玩鲁班锁,这会子自己在炕上站了起来,小短腿走了两步,趴到钟未央的背上,用小胳膊搂住钟未央的脖子。
钟未央笑着回过头,轻声问道“怎么了”
恩姐儿大眼睛里闪烁着一些期盼,认真地着钟未央,用门牙咬着嘴巴。
六少夫人侧过身,露着饶有兴趣的笑意,模仿着孩子的语气,故意朝恩姐儿逗道“恩姐儿也想去啊”
恩姐儿立马点点下巴,了六少夫人一下,然后又眼巴巴地着钟未央。
“恩姐儿是想去热闹吗”六少夫人又逗道。
恩姐儿立马又点头,小脸上显出小小的开心。
“呵呵”这下子,屋里的人都笑了起来,国公夫人眉眼间透出慈祥,眼角弯出鱼尾纹来,开怀地笑道“胆子越来越大,免去我的操心了。”她那眼角的鱼尾纹更像一片新鲜秋菊的花瓣,不是老态,而是精致的优雅。
钟未央抬起手,帮恩姐儿整理好额发,笑着没有回答。恩姐儿肯定不能进宫去,这是一定的,但是对恩姐儿来说,进不进宫都是无所谓的事,不去反而更好。
她在片刻间岔开话题道“我以前没经历过这样的事,等会儿要向几位嫂嫂好好讨教一番。到时候肯定好多双眼睛在盯着,可不敢出丑。”
“你放心”六少夫人伸手拍着钟未央的肩膀,爽快地打包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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