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期作废,听说现在不叫地契叫土地证。”
“还有房产证,到镇上或者县里、省里买房子,的都是房产证。”
“……”
众乡邻又开始交头接耳起来。
朱扇子手上的折扇摇不起来,看看站在身旁的蛋儿他娘,又望望站在石磨上的马夜叉,一时无言以对。
田癞子沾沾自喜,心想,我那个扳不倒你,这个一定扳倒你,看你还有什么话可说?
“朱扇子,你说要以事实说话,这个必须的,我们都赞成。但她獾八仙拿得出土地证和房产证吗?光是那不知猴年马月的地契有什么用?这不早改朝换代了吗?难不成你这个棺材瓤子要帮那獾八仙反了现在的天?”黄豆酱开腔,自从黄秋葵被抓后,她基本躲在家里不出来,今天出来了也远远地站在一边不说话,现在一开口就问得朱扇子哑口无言。
朱扇子无言以对,田癞子更加洋洋得意,他见黄豆酱出来拌豆酱,心中不是一般的欢喜,不但自己不再孤掌难鸣,而且黄豆酱一旦开始拌豆酱,一般的人根本没有办法应对,于是赶紧煽风点火:“豆酱弟妹,黄哥死得冤,秋葵她更冤,秋葵可是我们驴不到村的骄傲,老宅的骄傲,因为太善良太为我们大伙儿着想,结果遭了獾八仙的诬陷,遭了牢狱之灾。唉,想想都难受,想想都憋屈。豆酱弟妹,你放心,有我们大伙儿在,今天必须给黄哥、给秋葵讨个说法,否则就冲了这主屋。”
“癞子大哥,谢谢你帮衬我,你放心,我憋屈了那么多日子,今天不会轻易退让,如果她獾八仙不给我个说法,我就冲进主屋,死在主屋。”黄豆酱摆出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
“喂,黄豆酱,黄鼠狼是被黄秋葵的劣质烟花给炸死,是死在你自己的女儿手上,这上面有结论,你还拌什么豆酱?还有,黄秋葵她自己违法犯罪跟仙子有什么关系?你要讨说法去上面讨,看上面不把你作为同案犯给抓起来才怪。”朱虎说话。
听朱虎说出这样的一番话,不但黄豆酱讶异,田癞子讶异,连马夜叉和蛋儿他娘都讶异。他可是朱獾的死对头,恨朱獾恨得牙痒痒,怎么可能替朱獾说话呢?
“朱虎说的在理,黄豆酱你还拌吗?”朱扇子重新摇起折扇。
黄豆酱毕竟是黄豆酱,一旦开拌,怎么可能轻易停下来?她看了看站在石磨上的马夜叉又望了望站在朱扇子身边的蛋儿他娘,阴阳怪气地说道:“可惜啊,我年纪大了,即使死了老公某些人也不会半夜爬我的墙头,人家毕竟还是半老徐娘,棺材瓤子摸上一摸之后自然帮着颠倒黑白,欺负我们孤女寡母。”
“豆酱弟妹,不要怕,有我们呢,乡邻们的眼睛是雪亮雪亮的,心里跟明镜似的,谁好谁坏分得清清楚楚。既然她拿不出土地证和房产证,我们就进主屋,主屋我们也可以住。”田癞子说着向自己的三个癞子儿子一使眼色,操起靠在墙边的一把锄头就往主屋冲。
田大癞、田二癞和田小癞见自己的亲爹出了指令,同样操起早已准备好的锄头、铁锹和铁棍往主屋冲。
黄豆酱一见田癞子动真格,兴奋不已,操起脚下的一把扫帚不顾一切跟在田家父子后面往主屋冲,一边冲一边喊:“大家快一起来,一起抢主屋的宝贝。”
不知为何?马夜叉站在石磨上一动不动,手上扁担也不知什么时候丢在了地上?蛋儿他娘同样没有反应,任凭田家父子和黄豆酱往主屋里面冲,好像根本没有看到一般。
更为奇怪的是,平时一直蹲守在老宅主屋门口的那两只细犬和两只猪獾这个时候居然不见踪影。
田家父子和黄豆酱顺顺当当冲进主屋,心中得意,手上的家伙什一阵乱敲乱打之后,见好就抢。田小癞最聪明,冲进马夜叉的房间,扯起床单包裹宝贝,包得自己背都背不动。
黄豆酱几十年来日思夜想主屋厅堂里的那张《消寒图》,现在见端端正正挂在眼前,激动得身轻如燕蹦跳上案几去取《消寒图》。
“住手!”“举起手来!”“不准动!”
一阵喝令之后,十几个穿制服的人冲进主屋,团团围住田家父子和黄豆酱。
田家父子和黄豆酱一下子懵了圈,愣在原地不敢动弹,田小癞更是尿了一裤裆。
当十几个穿制服的人押解田家父子和黄豆酱出了主屋,一个声音清脆地响起:“各位,这是我刚刚从县里领来的老宅土地证和房产证,你们可以过来看。”
众人抬头一看,是朱獾手举一个绿本子一个红本子威风凛凛站在石磨上,心中一个个暗自庆幸:亏得胆小了点,没有跟随那田癞子去冲主屋。
“田癞子,你先好好看看吧。”朱獾跳下石磨,递手上翻开的绿本子和红本子到田癞子面前,田癞子瞄了一眼朱獾手上的两个本子,“朱獾”两个大字映入眼帘,面如土灰,知道彻底玩完,腿一软,走不动路,两个穿制服的人架着他拖出老宅拖到大樟树下,上了“呜啦呜啦”的车。
一起被拖上“呜啦呜啦”车的还有田大癞、田二癞和田小癞以及黄豆酱。
望着“呜啦呜啦”的车载自己的亲娘离开,黄花菜拍手叫好,欢呼自己还可以住在老宅,还可以喝上琼浆玉液吃上龙肝凤髓。
朱獾待驴不到村待老宅恢复平静之后,招呼村里的所有乡邻到大樟树下,告诉大家一个确切的消息:驴不到村不会拆迁,老宅不会拆迁。
朱獾站在土台子上说,这些天她随刘叔和鲁伯先后参加了省里、县里的好几个会议,对铁路是否通过驴不到村进行了论证,经过充分论证,上面决定铁路不从驴不到村的村中过,而是从驴不到村的东山前面过,目的只有一个:保护老宅。
朱獾解释,一开始黄秋葵说驴不到村要通铁路,要拆迁,那完全是她自己打自己的小算盘,既想从建铁路中捞一把,又想趁机拆了老宅变卖那些宝贝。虽然铁路从驴不到村的村中经过,线路比较便捷,可以节省建设资金,但对老宅影响太大,即使老宅不拆,铁路太靠近老宅还是会影响到老宅的安危,所以上面决定铁路线路外移,绕开老宅绕开驴不到村。
“好!”马夜叉鼓掌,蛋儿他娘鼓掌,其他的乡邻却个个垂头丧气。
朱獾说:“各位,不要沮丧,经过和上面的沟通,你们移民下山会按照拆迁办法执行,拆迁补偿款由上面和我共同承担,以保证大家下得了山。”
“好!”众乡邻鼓掌。
朱獾接着说:“为了解除大家下山之后的后顾之忧,确保大家安心下山,我还和上面进行了沟通,除了修建一条乡村公路需要征用的山地之外,由我全部承包大家在驴不到村的所有山地。”
“好!”众乡邻鼓掌,但掌声稀稀拉拉。
朱獾笑道:“各位是不是担心承包款的问题?请大家放心,我会提前足额预付。还有,老宅的房租一律免除。”
如雷的掌声中朱獾还宣布了另外一件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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