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户大人,四散的弟兄们都莫名其妙消失了,恐怕有敌人在盯着我们。”
万户长骑在马上,络腮胡子上是一张黝黑沧桑的脸庞,那双眸子绿似得盯着远处的夕阳。夕阳西下,映照的天空成了橘红色。
跪在马蹄边的汉人奴仆军接着汇报:“探马回报,一路之上没有收到任何信息,四散的小队像是忽然消失,没有留下任何消息,也没人回来预警。”
“叛贼郭靖也失去了踪迹,丐帮帮主洪七公同样无影无踪。”
“万户大人,不如派遣大军横推过去,大汗定然欣喜。”
万户长只是挥舞一下马鞭,奴仆军顿时退去休息。
待他走远,万户长粗狂的长相扭头了左右,说出的话却稳重无比:“大汗给我们的任务是来阻拦血魔,若是遇见能战就战,不能战则派人回去通知,我等拦住就是了。”
“这中原大地复杂无比,山岭河流数不胜数。没有一望无际的草原,我们的马儿容易迷失方向,哪怕是天空的雄鹰也要被群山遮掩双目。”
“传令下去,不许再派遣小队四处出击,只需有探马四散,及时回禀消息。我们蒙古的勇士每一个都很珍贵,绝不能再莫名其妙的损失在这片土地上。”
他沉默不语,低头着马头。心中却想着,自从大汗崛起,蒙古勇士哪怕是再惨烈的厮杀,也不会莫名其妙的损失这么多人。如此大的损失,哪怕唯有灭国之战才会出现。
相反,更多时候的战争,他们都是驱赶仆从军攻城,勇士后续掩杀,这才是摧毁一切的正确方式。
只是很明显,这一次他带来的仆从军很少,更重要的是,北方大地千里无人烟,城池也荒废少人,根本不需要他派遣大军攻城,这无疑让他一时间有些不适应起来。
对方竟然不防守,你让我如何进攻?
夕阳很快只剩下一丝金边,营帐四处都飘荡着浓郁的羊肉味道。万户长用精致的小刀切开一片娇嫩的羊肉放在嘴里,享受的闭上眼睛咀嚼起来。
他转动着掌心的小刀,感慨这汉人工匠打造的东西就是好用。又想到蒙古铁骑纵横天下,收获的无数珍宝、工匠、美女佳人。这中原各地虽然有血魔存在,可迟早也会被勇士们拿下来。
只是却又在想,若是有一日占据了中原地方,他们是接着放羊还是住在房子里?若是放羊还能吃到那些精美的粮食吗?若是住在房子里,他们还是蒙古勇士吗?
更重要的是,这些精妙的技艺以后还会传承下去吗?
万户长只是略微迟疑,就不再去思考这些问题。他是战场上的勇士,没必要将心思放在这种不重要的事情上。
技艺再好,在蒙古人眼中,也比不上家里一个熟练的挤奶工有作用。
他又想到大汗给的任务,切下一片羊肉扔到嘴里,一边吃一边抬起头透过帘子往外去。这一,万户长眉头紧皱,却见夕阳落下的方向,竟然血红一片,红的有些不正常。这奇异的天象让他忍不住放下小刀,提着一根羊腿抱在怀里,一边起身啃着,一边漫不经心的走了出去。
刚离开帐篷,万户长就目瞪口呆。只见远处天空像是漂浮着血红色的海洋。
万户长没有见过海洋,但是此刻他却忽然明白了什么叫做海洋。那波浪滔天一眼望不到边的气势,刹那间让万户长心志为之所夺。
他凄厉的怒吼:“戒备!!!”
大营刹那间一片慌张,有人翻身上马,有人同样目瞪口呆,还有人跪在地上呼唤长生天所在。
这一刻,万户长心中升起一片荒唐的感觉,这感觉很是奇异。他忽然想到,自己曾经的敌人,着如同潮水一般覆盖整个视线的蒙古骑兵蜂拥而至的心情,或许就是自己此刻的心情吧。
一股不可力敌的绝望之感从内心油然升起。
还没搞清楚那血红色的海洋到底是什么,万户长就已经没有了战斗的勇气。
而曾经,这种绝望只会出现在敌人的身上。
……
黄蓉骑着马,微微抬头去。
头顶上方血红色的浪潮肆意的铺散开来,随着血潮往前翻涌,几乎覆盖了整片天空。黄蓉知道,这血潮并没有那么庞大,只是她的眼界有些狭小罢了。
她能分得清季阳的所在,就在血潮最前方的位置,一点最为璀璨的血红色光点在不断闪烁着。他躲藏在血海中,就像是血海有了眼睛。
黄蓉脸色古怪,她从小博览群,此刻心中忽然想起了神话传说的故事。神话中也有这么一片海洋,同样是恐怖与邪恶的化身,只是季阳很恐怖吗?黄蓉不觉得恐怖,她甚至愿意与对方多多亲近。
季阳很邪恶吗?
黄蓉觉得确实是邪恶的,他能化作流水,任何缝隙都能流淌进去,然后再无情的膨胀,令人无法招架。
“蓉儿啊蓉儿,你在想些什么。”
黄蓉脸颊莫名一红,玉腿忍不住的夹了一下。战马顿时腰肢吃痛的悲鸣一声,哒哒哒再次奔涌起来。它追逐着血海的方向,化作流星疾驰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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