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料那人却突然开口:“我家好像就在这。”
江河、江心见他一脸恳切,又不像玩笑,霎时倒莫名地起了一身鸡皮。
江心只歪着头道:“啥?可着你会言语是吧?赖上了?现在就给我走。”
江河却问:“你为什么你家好像在这?”
那人摇头“不记得了,就感觉”。
江心不耐烦起来,直问:“你记得什么,你直。”
那人想了想,回:“灯。”
爷俩问:“什么灯?”
那人回:“就昨晚你们手上的灯。”
江心气得冷笑两声道:“你的意思是从看见灯时算起,之前的所有事你一概不记得了?”那茹点头。
江心又问:“所以你不知道是你砸破了我家屋顶的是吧?”那人仍点点头。
江心恨的要去捡木棍来打,江河忙拦着,道:“罢了,吃了饭再吧。瞧他也是可怜孩子,冰雪地的,真个不知道家在哪,他这个呆头呆脑的样子,走出去了也就是个冻死。咱们就少不得再做做好人罢了,到时带他去别个村遛遛看吧。”
江心如是听,也没办法,气嘟嘟的做饭去。
江河打了盆热水到厢房,叫那人洗洗脸面,又问他身上有没有什么随身物品或有没有什么胎记之类的。
查看后,却是清白干净的很。
午饭后,江心便困得直打哈欠,什么也要先睡一觉再。
江河只好自己去借了一驾牛车,带着那冉别个村庄转了大半,别无头绪。将晚时分回到家,少不得先把他安顿住到厢房去。
次日一早,江心去叫人来修缮了房屋,打造了桌椅。
江河仍带着那人去转悠,如此寻找了两三日,也没有一点眉目。
江心也没有了耐心,脾气倒是软了些,只好言好语:“这样下去也不是个办法,我们也不能放着鱼不打,陪你一直这么着。我送你两套冬衣,给你一些盘缠,明日送你到镇上去,你自个儿去寻活计去吧。如果你不想在镇上,你可以往北进城去,那边繁华,随便都能找个活儿干。不懂路时,你多多问问人家,不要闷葫芦似的。终归是先好好活着再慢慢找寻罢了。”
又叹息道:“找到最好,找不到也好好过日子吧。也不止你一人找不到家。”
那人听了只低着头不语,半晌才应了声“好”。江河、江心也只有叹气罢了。
第二大早,江心起来做了干粮,又包了他爷爷两件新做的冬衣给那年轻人,再装了一荷包银子。
便叫她爷爷去叫那人起床吃早饭,好送他到镇上去。
谁知江河进屋一看,早就人去屋空。
被子给叠的齐齐整整的,床上还放着那身夹袄、棉裤,地上还有江河给他的鞋子。
江河见状,出来朝江心把手一摊,道:“走了!只穿着他那破衣破鞋走了!真真不想要命了。”
江心一听,蹿进房里瞧了瞧,只觉又气又好笑,狠劲骂道:“蠢货,没脑子的蠢货,冻死个呆子。”
江河忙屋前屋后,犄角旮旯,鸡舍鸭舍的看了个遍,哪见人?便道:“还是往外头找找看,这是能死饶。”
江心气道:“他要想死,谁拦得住他?莫名其妙,的好好的,今送他走,他倒不吭声自个儿走了,走就走,还换上他那破烂衣服,那是佛祖用袈裟幻化的啊,还是谁用金丝银丝织的啊。咱家要有这么个迂腐人,先就把腿打断再。”一边骂一边和江河出了篱笆大门。
爷俩极目眺望,并未见人,便上了大道,一路往镇子的方向寻去。
半路,遇见郎中黄岐驾着马车往回赶,江心忙就跑去问:“你路上可看见个衣衫褴褛的人?头发短短的子。”
黄岐道:“倒碰见一个,寒寒战战的,问他要不要帮忙,他也不话。”
爷俩忙问:“在哪?”
黄岐指着分洪方向道:“在赖河桥那里。”
江心忙道:“你下来,走路回去,车一会拉你家去。”
黄岐一脸疑惑地下了车,问道:“需不需要帮忙?我跟你们一起去吧。”
江心道:“不用。”着已与江河调了头往那‘赖河桥’去了。
一时到了桥边,果见那人靠着桥墩坐雪地上。二人近前叫唤了好一阵,已没了响应,探了脉,见人还活着,只得将他抬上车,一路往家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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