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余光见,楚湛微侧过身,怕身体挡不住灰尘,他像年幼时一样,挥手驱散飘向她的灰尘。
林月乔身子一紧,屏住呼吸。
没想到,上辈子只能在梦里无数次重演的幼年回忆,这一世,她能见成年后的楚湛这么做。
心里的滋味很难形容。
林月乔不敢转头去楚湛的脸,不让他发现自己的失态。
脑子有点晕,周围嘈杂的叫卖声都变得雷鸣一般,感官在这一刻无限放大,让她有种不真实感。
好担心下一刻忽然惊醒,发现此刻的一切又是一场梦。
“乔乔。”楚湛语气低沉,像是打算说什么难以启齿的话。
“嗯”林月乔压低嗓音,以免被他听出情绪。
“你”楚湛似乎是突然想到某件事,神色十分纠结“你能不能”
“你说。”林月乔忍着欣喜淡定鼓励,“哥哥别担心,我会答应你的。”
楚湛闻言略微松了口气,沉声开口“你带钱了么之前剩下的那点碎银还在你住的那间门屋里,我忘了拿了,铜板可能不够用,一会儿你帮我先结个账成么回去还你。”
“”林月乔大失所望。
这下她能确定自己不是在做梦了,身旁确实是她的小傻子哥哥,比被她记忆美化过的楚湛要傻上百倍,货真价实。
林月乔带着自己掏钱替楚湛请自己吃的糕点回到家,楚湛果然故技重施糕点是他的,想吃必须在他的配殿跟他一起吃。
“哎呀哥哥也太多规矩了”嘴上抱怨着,林月乔抱着油纸包,屁颠屁颠冲进楚湛院子里。
她觉得自己好像从来都没这样开心过。
小时候或许有,但她没珍惜,回忆里的快乐都是模糊的。
晚膳时楚湛起来心情很不错。
虽然他说不会放慢速度等她慢慢吃,但实际上,他一块糕点才吃到一半,就先搁在一旁,去吃桌上的菜肴了,并没有抢她吃的茶点。
林月乔抱着枣泥奶糕,十分优雅地小口吃。
她能见楚湛时不时会转头她一眼,然后勾起唇角,神色满足,继续夹菜。
虽然闲聊时楚湛依旧不肯让着她,但他她时满足的笑意,几乎与年幼时无异。
林月乔突然有种冲动,想把脸埋进被子里大叫几声。
楚湛快吃完的时候,接连两次回头,第二次持续很久,仔细向她的脸。
林月乔紧张起来,恨不得在圈椅里抱住腿缩成球。
“你眼睛怎么这么红”楚湛疑惑地凑近她的脸,鼻尖距离她鼻梁,不到一寸距离。
林月乔身体往一旁缩了缩,低下脑袋。
“刚在街市上被沙子迷了眼睛。”林月乔用力眨了眨眼睛淡定回答“没事,睡一觉就好了。”
楚湛放下筷子,低声说,街市上不允许快马加鞭。
林月乔笑“官府都懒得管,哥哥却不惯”
“不是懒得管。”楚湛说“敢这么招摇过市的,多半是官府得罪不起的人。”
林月乔惊讶“你怎么知道这些事了”
“我在京中三年,被迫见过不少官府得罪不起的人。”楚湛侧头她“不过没关系,我得罪得起,下回叫我撞见,不会再让他这么跑了。”
林月乔手指摩挲着自己的碗碟,轻声细语地调侃“哥哥怎么突然这么大气性”
楚湛垂眸着她摩挲碗碟的指尖,沉声回答“没办法,哥哥就是太守规矩了。”
林月乔一直在正院配殿赖到楚湛起身漱口。
她想再试一次,问他能不能在同一个院子里歇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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