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传来鸟鸣声,清风吹过芭蕉叶,宽大的芭蕉叶微微摇摆,像一把大扇子,将清风留存。
时不时的,上头还有水珠落下。
只听“滴答”一声脆响,水滴滴进水坑中,漾起浅浅涟漪。
潘垚伸开手,手心多了片小小的荷叶,荷叶青翠,中间门微微凹陷,四周的叶片却轻薄,像小裙子一样。
她指尖灵炁微氲,朝小庙外头的那株芭蕉树指去,在芭蕉叶再次滴落水滴时,水珠在半空中凝滞,簌簌抖抖,下一刻,有如流水一样朝潘垚的掌心飞来。
潘垚拢着水珠,瞧它们在荷叶里滚动,咕噜咕噜,咕噜咕噜。
玉镜府君侧头去,只小小的水珠,再加一片绿叶子,小姑娘就能自得其乐,玩得眉开眼笑。
潘垚一边耍,一边和玉镜府君说着三白镇的事儿。
“那黄铮龙说了,当初,是一个老婆子瞧上了他家的酒坛子,他疑心酒坛子是古董,怕自己吃了大亏,左右他家又不缺粮食不缺钱的,他就不想换。”
“迷迷糊糊中,不知道怎么的,他又同意了这事。”
“那老阿婆走到时候,说她也不白拿这藏魂坛,就给黄铮龙留了名叫鹤情的秘药。”
“这药邪门,有些像控影迷情术,吃了子丸的人,会对吃了母丸的人情根深种,长长久久,生生世世。”
“府君,是藏魂坛呢,那老阿婆说那酒坛子是藏魂坛”
说到这里,潘垚眼睛明亮,里头有雀跃之色。
那送出鹤情的老阿婆不一般,说不定还知道有度道长的事
玉镜府君还在潘垚手中的荷花叶,她是个活泼性子的,说故事还不够,还要再添些小人样,好让自己说的故事更生动。
只见随着她的叙说,心随意动,灵炁掐着小水珠,幻化成小人模样,或打或闹,最后幻化成蜘蛛模样。
八条大长腿,腹肚大大,水炁成小须须形状,模拟着蜘蛛身上的绒毛,清风吹来,微微漾动,要是这水炁是黑色的,浑脱脱就是大蜘蛛,栩栩如生
难得的,玉镜府君有些出神。
三,三十三只蜘蛛啊。
“府君,府君你听到我说话了没。”潘垚拉了拉玉镜府君的衣袖,摇晃了下,有些不痛快。
衣袖入手有些暖,又柔又滑,似清晨的第一缕光,又像芦苇江江心最清澈的那汪水。
潘垚原先还有些着急那藏魂坛的事,这会儿,她倒是心情疏朗了。
急啥,反正也不知道那阿婆是谁。
潘垚抓着袖子,揉了又揉,直把自己那郁闷之气揉碎。
玉镜府君好脾气,他侧头了潘垚一眼,也不介意她偷偷抓着宽袖的一角,将自己的袖子揉了又揉。
只听他温声道,“听着了,你在说藏魂坛的事。”
“刚刚是我不好,想事儿想得出神了些。”
潘垚不是小性子的,自然不会扯着这点小事不依不饶。
她摆了摆手,大方道。
“不怪你,那男人生子的事,是令人震惊了些。尤其还是一胎三十三个娃”
“别的不说,老仙儿就好几天都缓不过劲来,这几日在小庙里,那蛤嫲镜是死活不肯脱下来,老说自己的眼睛脏了。”
玉镜府君
关于藏魂坛,前尘往事已了,偃骨被夺已成事实,再听藏魂坛,玉镜府君倒是没有太大的感触。
大道五十,天衍四九,人盾其一。
失了偃骨,虽然似是遇到灭顶绝境,但上天仍然垂怜,他尚留一道残魂,这便是生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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