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洛也很少表达她的诉求,一般都是我单方面强制地要求她。
要求她吃饭,要求她坐我派过去的车,要求她给我解释。
她只是沉默话少,不是沉闷无趣。
起码从目前来,她为了当小情人而做的功课,又为了自己可以跟我继续下去这样的关系而必须低的头,这一系列的行为,在我眼里还算是新鲜有趣。
她有着不谙世事的纯真,会在听见我说了“约炮”之类的事情的时候,好心提醒我让我注意安全。
同时也有着这个年龄少有的隐忍,明明已经被我招惹得生气了但还是控制着自己的怒意,只因我跟她的关系摆在这里。
她在我面前做的事情,都得我的脸色。
她从没对我发火,也许是因为不敢,每次都只是微微蹙起眉头或者什么也不解释,偶尔才会有焦急的情绪出现。
其他时候,她还是像那山间的小溪流,明明有生命力,却又处于静止状态,不易被人察觉。
晚上总是被冷醒,铁打的人也会受不住,更何况她加起来已经跟我睡在一起有三晚了。
许洛也说完这话,还吸了吸鼻子,我这也才发现,她刚刚说话的时候已经带了一层鼻音,露在外面的一张白嫩的脸,在灯光下起来,也布了一些不自然的红色。
“体质这么差”我皱皱眉,语气还没转暖,在吧台上取了个杯子,给她接了杯温水放茶几上。
我太明白我自己了,这个问题一抛,就把锅全丢给她了不怪我抢被子,而怪她自己体质差承受不住三晚的寒冷。
我可真是不要脸又铁石心肠。
她有些疲倦地应了我一声,依旧是万年不变的那个单字。
我的眉头仍然没有舒展开“等下再吃点药。”
“我吃过药了。”她握着杯子,微抬着脸,轻声说道。
穿着小恐龙睡衣的许洛也,起来比以往稚嫩许多。
说她现在是高中生应该也没人怀疑。
她轻咳了一声,在我困惑的眼神中,补充“在学校。”
我“嗯”了一声,走到窗前,想要给方圆打个电话过去问她那有没有多余的被子,眼睛一瞥,见了已经很久没人来住的客房。
我收起手机,下巴朝着客房门口扬了下“客房有床被子,今晚你盖这个。”我又转头向她,“哦,不,你今晚就睡客房,免得把感冒传给我了。”
我好像时刻都有在提醒自己要冷漠一点,比如在她从乡下回来的时候,我没问过关于她家的任何事。
也比如现在。
许洛也的一双小鹿般清澈的眼睛闪了下,她已经喝了点水,嘴唇起来没那么干燥,有些晶莹,泛着光。
她微微张了下嘴,我以为她要说点什么,结果最后又是一个“嗯”。
这人干脆用“嗯”字过一生得了。
她这幅病人的模样,让我想要逗弄她的心思都被驱赶得一干二净。
那套小恐龙睡衣许洛也还是换掉了,穿上了我带她买的那套保守一点的。
想想也是,连体睡衣穿身上睡觉怕是觉得不够热,或者觉得命不够长。
跟她说分开睡的话的时候我颇为硬气,但一到躺在了床上,我就蔫了,翻来覆去地睡不着。
没了许洛也这颗安眠药在身边,我真的一点困意都没有。
反反复复地闭眼睁眼,上下眼皮都跟我说累了,但大脑跳出来跟它们唱反调。
它们打了起来,最后在凌晨五点,我卷着被子终于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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