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老百姓的反应,不像是假的啊。”朱桢对朱老板的偶像滤镜没那么重。看他那种台上台下哭成一片,哭声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的场面,可不是装能装出来的。
“本来都是实话。”沈六娘插嘴冷笑道:“都是本乡本土的事儿,当着老乡亲的面儿撒谎,还不给轰下台去?”
“太夸张了吧,这都快赶上元朝了。”老四倒吸冷气。
“你不是亲身体会过吗,还有什么好不信的?”沈六娘鄙视他一下。
“……”朱棣登时无言以对。
中都城,行工部衙门。
李善长设下香案,率领中都城一众文武,跪地恭听上谕。
“上谕——老李你弄啥咧?咋咱在南京就听说老家又有明教了?你不是三天一奏,说凤阳百姓安居乐业,中都工程一切顺利么?真都好好的吗?伱他娘赶紧弄利索了,别耽误咱的大事!如敕奉行……”
“老臣接旨。”李善长不卑不亢,沉声应道。
“老相爷快快请起,”中书郎中宣读完了上谕,赶紧上前扶起李善长。
“陈郎中,快快请坐。”李善长客气的请那郎中就坐。然后对薛祥等人道:“老夫陪着陈郎中就行了,你们都忙去吧。”
“是。”手下众人告退。
正堂中,便只剩下李善长和陈郎中两人。
陈郎中马上丢弃了天使的矜持,跪地给李善长磕头。
“起来回话吧。”李善长点点头,让他站起来。“胡惟庸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要动刘伯温?”
虽然胡惟庸专门派人来解释过了,但他还得听听自己人的说法。
“说白了,就是贼不走空。相爷那帮老兄弟们,想借他之手除掉廖永忠。他也想借廖永忠案做掉刘伯温。”陈郎中道。
“自作聪明。”李善长哼一声,幽幽道:“我看他是项庄舞剑、意在沛公吧。”
“相爷的意思是?”陈郎中面现迷惑之色,仿佛不知沛公所指何人。
韩公也不解释,继续问道:“他干就干吧,怎么怎么就从必杀之局,变成偷鸡不成蚀把米了?”
“居然跟老夫说,是被老六误打误撞给搅合了。”李善长一脸不爽,看老夫长了个很好骗的样儿吗?
“确实匪夷所思。”陈郎中也是一脸费解道:“但真相好像确实如此。属下等人详查过此事,发现那天确实是楚王为了给诚意伯下泻药,换掉了周院判开出的方子,结果让诚意伯连拉了几十次,差点活活拉死在马子上。”
“呵呵哈哈哈……”李善长本来还很恼火,听到这儿忍不住笑出声来,然后捧腹大笑,越笑越夸张。“能让老刘这个体面人,连拉几十次,倒也值了!”
“诚意伯窜稀之事,确实在京城传为笑谈了。”陈郎中也忍俊不禁道:“没办法,皇上只好亲自登门道歉,还狠狠打了几位殿下的屁股,又把他们关在后湖读书一年,现在还没放出来呢。”
“刘伯温是丢了面子,可他也借机绝处逢生了。”李善长也是个属驴的,很快拉下脸道:“老夫费尽心思,好容易才造成他们君臣不相见的局面,就这么给破掉了!”
“确实太巧了,可又只能用巧合来解释了。”陈郎中说着不禁毛骨悚然道:“除非刘伯温真像传说中的那样,能未卜先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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