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一阵古琴声响起,阿进和李裴渊转头望去,竟在鬼群之中见到了蘅!
只见蘅抬手,竟用那把破损的古琴,弹奏出亡灵曲的旋律,古老的弦音给这曲子又添了几分平静祥和之感,弹奏者心绪激昂,仿佛那一阵阵琴音,已化作无数绽放的花朵,一点点抚平那些魂魄心中的不甘与不舍。
他们三人,直到忙到后半夜,才终于送走最后一个魂魄。
此时沈玳也带着聚魂锣从空中落下,她身周的光芒亦尽数褪去。
令阿进更为惊奇的是,沈玳脸上的疤痕,竟全部消失不见。
只见她身姿轻盈从天而降,干净地宛若她与他初见那日。
那时她身着五彩羽衣,头梳高鬓,周围祥云缭绕,衣袂飘飘……
阿进:“姐姐,你的脖子!”
沈玳摸了摸光洁如初的脖子,似乎早有所料,故而她情绪也没有太大的起伏。
随即她看向蘅,唤了声他的名字。
蘅收起古琴,朝沈玳点了点头,此时,他笑得轻松坦然。
“沈娘子,如今我孑然一身,也准备开始新的篇章了。”
沈玳坦然一笑,“那我就亲自为你送上五福饼,祝愿你来世,吉祥安康!”
“那就,多谢沈娘子了!”蘅拱手一礼,随即拿起最后一颗,咬了一口,唇齿间游荡的绝顶美味,让蘅惊诧地瞪大了眼睛。
“真好吃!是胡麻馅!不知我来世,还能不能吃到!哈哈哈。”
沈玳听到这句,她也噗嗤笑了出来。
在众人的欢声笑语中,蘅的身形也渐渐趋于虚无,不过多久,便消失不见。
沈玳看着那一片虚无,心中默默道别:“再见了!蘅!”
一切似乎都已尘埃落定,整个山谷又恢复了往日那般宁静祥和,山间虫鸣鸟叫,石缝间月色如华。
李裴渊负手而立,他站在一座巨石之上,望向那轮明月,心中思绪万千,正当他感慨之余,沈玳的声音骤然响起。
“在想什么呢?”
“你身上的咒术已解,如今,已经不需要我了,那我们之前的……”
沈玳没好气地笑了笑:“在你心中,我沈玳竟是这般无情无义之人?再说了,那魔帝未除,我焉能心安离开?”
李裴渊:“你准备如何对付?”
沈玳摇了摇头:“在我记忆中,当年上古之神渡亦曾将其镇压,但具体如何做的,我还要去翻阅天书!”
李裴渊一双细长的狐狸眼一挑,心中暗自盘算,“她说这话何意?难不成……她要回去?可回去了……什么时候回来?亦或者……她还会不会回来?”
李裴渊的一系列盘算,被沈玳尽收眼底,她笑道:“比起担心我的去处,你还是把你剩下的故事,都讲完吧,咱们也算经历过生死了,何必瞒着?”
李裴渊细长的眉眼扫过沈玳,只见她已经盘坐在巨石之上,闭目凝神。
李裴渊想了想,随即意味深长道:“我自己尚要解惑,如何与你说?”
沈玳缓缓睁开眼:“你看人看事比我通透,其实心中早有答案,不是吗?”
李裴渊闭上眼,他叹了口气,心想,要从什么时候说起呢……那些事情,真的过了很久很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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