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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提柔良倒也还好。因提起那名字，赵深更是忿恨异常。

他本来就是因柔良，才禁不住对孙芙蕖迁怒。

到这会儿见她被柔良算计，还如此心甘情愿，他愈怒不可遏，欲将柔良斩草除根。

毫不夸张地说，若想使谁人彻底消失，赵深不需要脏了自己的手，就已有千般方法可以施行。

但在孙芙蕖的面前，赵深并不愿提及旁的。他真正的身份、真实的样子，这些他统统想要对孙芙蕖隐瞒。

说他自欺欺人也好，说他痴心妄想也罢，但或许一切若还未被揭晓，孙芙蕖与他之间，便尚且留存着一星半点的希望。

明知道此事无稽，但赵深仍还期盼，孙芙蕖会是他的。

至少如今，赵深盼她能独自安好，盼她早日识破柔良的算计，能够尽快地清醒过来。

“她害你受了伤，你就算不回敬，难道不对她从此提防？”

孙芙蕖闻得他口中“回敬”二字，不知怎地，竟忍不住隐隐战栗。

这句话赵深问得很轻，唯独言至“回敬”，音色稍沉，伴着牙齿相磨的细微声响。

尽管柔良临阵退缩，导致她如同前世一般坠马，可孙芙蕖却不觉得，有必要将自己腿上的伤，归罪于柔良。

至于什么“回敬”，太过小题大做了些。她并非睚眦必报之人，更何况柔良哪里是刻意害她？

反倒赵深这咬牙切齿之状，恐已恨柔良入骨。若她真教他回敬过去，他怕是会将柔良撕得粉碎，铸下无法挽回的过错。

明明是温吞谦和的书生士人，孙芙蕖在这瞬间，却确信赵深皮囊之下，沉眠着极可怖的凶兽。

柔良唤醒了洪水猛兽，孙芙蕖却不敢纵其出闸。

若它真的咬开柔良的咽喉，终结那姑娘的性命，那么卷轴上未完的计划、她们的芦笋小队、孙芙蕖指日可待的美好未来，也将会通通不复存在。

往昔无数心血，方凝结成前路，她不愿功亏一篑，在天将破晓之际，退归于永夜中去。

孙芙蕖拿出更多的有力凭据，再度劝说赵深。

“我不该提防她的。我会受伤，只是她无心之失罢了。若是她真的有心害我，韩愫如何会袖手旁观？她纵有再多的明枪暗箭，我就算不去挡，他也会提早将她拦下。”

这番话说得无甚道理，但孙芙蕖极难对赵深解释得清，她重生前那许多世里，从没有出过错的可靠结论。

总之，柔良但凡有心害她，便必然会在韩愫那儿讨到苦头。累世当中，有许多柔良甚至因此丧命，故而她笃信今次坠马，只是意外罢了。

柔良并不会早有打算，假借今日之事，害她受伤。

“适才韩相爷如何待她，你不是也瞧见了？他分明对她极好，哪里是识破她诡计的样子？”

依她看来，这分明是因为，柔良本也没有坏心，欲使她摔伤腿脚。

可她又怎知晓，对于坠马情节，柔良原本的打算，是将她置于死地？

韩愫这一次全然未察，没能够如同过往累世，在柔良出手之前，便阻止这场暗算，实则另有因由。

种种起因交错，汇成今日恶果。若少了哪条枝节，柔良都不可能阴差阳错，虽未取她性命，却也伤害到她。

从孙芙蕖的角度谈起，是因她当着众人的面，对柔良偏颇。

不同于往世里视柔良为异己，她径自忍下伤痛，打从心底里不觉得柔良有意害她。

她表露出的态度，显然在证明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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