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柔止一如既往,许是家事简单,父亲不曾纳妾,院子中不曾有那些腌臜之事,对她又极是宠爱,她自小无忧无虑长大,眼看就要及笄,可以嫁人了,心思却还如孩童一般纯良。辗转反侧一晚,自己想不出个所以然,索性不想,就把李元恒当哥哥一样看待,那日的事也就抛之脑后,还如往常一般,和表妹一起该吃吃该玩玩,好不惬意。舅母看着她没心没肺的样子,也不再多言,只吩咐跟着表小姐的婢子护院将她看顾好,别出了差错。
日子就这样平静无波地过去,沈柔止在休沐日前的一晚却犯了难:上次与李元恒分别之时并无约定下次相见之时。虽受了惊吓,她自己却不是个容易半途而废之人,还是想接着学的。她在明日去望仙楼碰运气还是去太尉府寻他之间犹豫不决,自己毕竟只是个闺阁之女,贸然前去男子家中寻人,多有不妥,但又怕没了这次机遇,往后想学又要颇费一般波折。
她拥着锦被嘴中嘟嘟囔囔,神思迷蒙之间,突听得窗格被什么砸了一下,迷迷糊糊也没放在心上,翻了个身,就要去会周公。刚要入梦,窗格又被砸了一下,她倏忽间杏眼圆睁,骇然惊醒,躺在床上静静听了一会儿,刚要放下心来,又听得一声轻响,隐隐约约还有人在轻唤她的名字。终于忍耐不住,她趿上绣鞋,披着素白寝衣,慢慢踱至窗前,推开窗牗,支起窗棂,往外探出身去。
院中人见她往外探寻,一边轻声细语:“沈姑娘,是我,李元恒”,一边自院中树上跃下,行至窗外五六步之处站定。
沈柔止见是他,一颗高悬的心终于放下,一抹淡笑如清风沁人心脾,甜甜道:“李公子,是你啊,你可是来问我明日我是否和你去学骑马么?”
李元恒听她竟和他想到一处,仿佛被她的笑蛊惑,嘴角也带了一丝微笑,轻轻道:“嗯,上回送你回府,也不知你意愿如何,白日不得空,故下值之后来寻你,问你一二,愿与不愿皆可。”
沈柔止不停地点头应是,“当然愿意,雪儿吓我也不是它故意,而且骑马那么有趣,我肯定要学会的。”说罢,便安静等着他回应。忽然,她似是想到了什么,接着道:“李公子,你是怎么进来的?翻墙么?”
她突如其来的问题让他顿了一顿,随后答道:“是,原想给府上递拜帖,但此等小事恐有不便,便擅自越墙而至,你可是怨我?”
沈柔止连忙摆手,道:“没有,我只是好奇你怎么翻过那么高的墙的。”
李元恒抬眉:“怎么,想学?”
沈柔止幼时爬过的墙头最高不过一人高,还不时从墙上跌下,闻言立马如小鸡啄食,不停点头,一脸渴求之意:“可以么?”
李元恒看着一脸急切的小姑娘,心情甚悦,“当然可以。明日先学骑马,之后便教你。”
沈柔止愈开心,想要拊掌庆贺,又怕惊醒仆妇婢女,吐了吐粉嫩的小舌,“那以后你也算是我师父了,师父好。”她装模作样地作揖,像只狡黠的小狐狸,顽皮可爱。
李元恒知她跟着一个叫韩盛的金吾卫学拳脚功夫,平日也喊其师父,便不欲与之相同,也想借此与她亲近,便道:“不用叫我师父,以后也不要喊我公子,若不介意叫我元恒或元恒哥哥即可。”
沈柔止不知道李元恒作何想法,她思索一番:“叫你名字好像不太好,元恒哥哥有点长,不如就叫你恒哥哥吧。”
李元恒很满意:“可以。既如此,我今日便回去了,明日还是未时,我在望仙楼等你。你快回去睡吧。”
沈柔止此时趴在窗框上,身子探出许多,笑嘻嘻地说道:“我要看着你走,看看你怎么飞出去。”
李仲林听罢,唇角上扬,知道她不看是不会作罢的,便道:“好,那我走了。”
沈柔止不住地点头,看着他转身,体态轻盈,如一只遨游天际的雄鹰,将天地万物摄于胸中。她心满意足,踢踏着绣鞋,躺回床上,不一会儿便酣然入睡。
沈柔止的日子依旧平静无波,每逢朝廷休沐日,早半天跟着韩盛练练拳脚功夫,晌午过后和李元恒学骑马,因那轻功之术需要深厚的功底,她这个半路出家的半吊子脚步虚浮,多次试练毫无进展之后也就放弃了。偶然得见李元恒箭术了得,便改换了箭术来学。
李元恒看着眼前逐渐长开的小姑娘,眉眼含春,顽皮中带着隐隐的娇憨,她却浑然不知,勾着他不断地亲近她。李元恒曾趁着她与表妹钱馨去郊外踏青之时去往钱府求婚,道她年纪尚小,并不急着迎娶,只希望先将婚事定下,待来日她长大成人再行婚娶,却未曾想其舅父舅母只以她父母俱在,不便擅自为甥女定下婚事为由推拒,还劝他暂且等等,原因柔止孩子心性,父母宠爱,婚事还需她点头才可。
自己未曾真正经历过情爱之事,也不懂情爱到底是何物,只能凭着本能,对她好,更好。只要她想做的,自己都帮她做到。还有那莫名的占有欲,总想着她的身上能有自己的影子,于是开始给她送东西,衣衫、饰、面脂、口脂、糕点、蜜饯不管吃的用的,只要她用得上的,便找着由头给她买来。顺势向她索要些她亲手做的玩意儿,不管是绣的歪七扭八的荷包,还是刻的臊眉耷眼的木头小人,他都一一收藏起来,视作珍宝,不时拿出来细细观赏。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韩盛听闻李元恒上门求娶,不免心慌。然自那日表明心迹而她毫无回应之后,韩盛便知她性情纯质,又听闻钱伯一家已婉拒其之所求也不再多言。先头得知她和太尉之子交好,初时颇感意外,也怕那李元恒怀着和他相同的心思。如今得知,倒不觉意外。反观沈柔止坦然如初,便知她对他和对自己一样没有男女之情,他二人都被柔止当成了师父,再思及自身好像也没有什么立场去阻止她和他相见。换个角度想,自己比那太尉之子还多些优势:家世相当,因父亲跟她舅父的关系两家也算彼此熟识,自己和她在钱伯父钱伯母眼皮子底下以礼处之,早在长辈眼中得了先机。天时地利人和自己先占了两个,只等她情窦初开这个天时到,便可让母亲去寻了媒人代自己求娶。思至此,忐忑的心如湖心的小船随着风浪的逝去稳稳停于水面之上。
日子就这样一日日过去,转眼已是深秋十月,于沈柔止来说似乎并没有什么不同,无非天气凉了一些,衣裳穿的多些。
然朝堂之上,却暗流涌动,各方人马枕戈待旦,确保项上人头还牢牢地待在原处。
入秋之后的某日圣上突感风寒,高热不退,太医院的太医跪了一屋子,也守了一夜。次日,高热退去,圣上却依旧不见好,时醒时睡,已然无法上朝理政,遂命太子监国,三公辅政。
近瞧风朗气清,远观天边乌云滚滚,一场大风暴即将降临。
大司农林颂被人揭贪墨黄金五万两,白银五十万两,后经审理以纳贿之罪投入大牢,择日问斩。他的佐官杨粟,在中丞之位才不过半年,因一时半刻找不到合适人选,便暂代大司农之职,原被大皇子睿王党掌控的朝廷财政大权落入太子之手。
负责皇宫警卫的卫所中也被安插进太子的人,只待其长官卢邻投入太子营中,整个皇宫也就在太子段晟洹手中了。
睿王段秉文看着为自己招兵买马的林颂不日问斩,太子的手越伸越长,自己再不出手,恐日后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无还手之力,在宫中留下暗哨,于皇帝榻前跪求前往国寺报国寺中为父祈福,自愿斋戒七七四十九日,奉养天父,去病纳福。皇帝悠悠转醒之际,听内侍将长子所求告之,慈父之情油然升起,一番嘱托之后便允了所求。
段秉文得了圣上准允,一刻不停,草草向母妃周妃告别,披星戴月朝宫外离去。
喜欢杏花微雨与时归请大家收藏:()杏花微雨与时归小说网更新度全网最快。
请勿开启浏览器阅读模式,否则将导致章节内容缺失及无法阅读下一章。
荒岛的困局与挣扎 自然界的小可爱们 李薇的晋升之路 我在小说当配角 神话:诸神黄昏: 综穿:反向剥削,系统给我打工 友好关系 生子系统:给男主当送子观音! 重生现代之最强修仙者 快穿之萌宝奋斗记 凡人修癫传 双生花奴 四合院,开局就到四九城开店 过期日 退休后的每一天 青竹林氏 幻果大陆之日月晨曦 魔法学院的全能教师 莲心灼灼落繁辰 穿越之庶女惊华
弟子八戒!敢问佛祖,和尚可能娶亲?张天道手持滴血戒刀对着佛,遥遥问道,神情恭敬,双目闪烁着冷意。谁说和尚不能养僵尸?算卦?娶亲?佛爷偏偏就做了,谁敢不服?问问佛爷手中的禅杖?就告诉他!西天想他了!且看张天道如何将和尚事业发展广大,话说系统,接下来是什么世界?本文章讲的是一个和尚穿越万界,将佛门发扬光大,一个和尚穿越万界,将佛门发扬光大,重要的事说三遍,一!二!三在哪里?...
十六岁的花季少女,却在生日当天撞见父母双双外遇。前后几人死于非命,警方追踪多日却一无所获。到底谁才是隐藏在暗中操控一切的神秘人?当真相揭开后,一切让人毛骨悚然各位书友要是觉得冬天里的萤火虫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
人生最悲惨的事情,莫过于你以为到达了顶峰,可是一下子摔下了山崖。醒过来唐咏诗成了一名胖纸。还是一个在婚礼上被抛弃的弃妇。胖纸又要自杀了杀猪般的叫声在医院里响起。唐咏诗左看又看,谁自杀咋没有看...
唐青重生在2004年,既没有资金,又错过互联网最初大发展的他获得了一个可以借钱的银行系统。他是非洲所有国家的座上宾。他是中东所有国家不敢招惹的存在。他是全世界大部分国家的债主。他是整个世界金融秩序新的制...
失手摔了一下游戏头盔,谁曾想,居然摔出一个金手指苏白手上多了个没人能看见的进度条,每隔10个小时,就能创造一个bug第一个bug,苏白提前了全球玩家十个多小时,进入了游戏等所有玩家进入游戏后,苏白已经...
重生圣魂村,小名阿满,祖上十八代先天魂力零级,觉醒三级绿色柴刀,没魂环,没魂技,打架靠平砍,不爽就来砍我。又名出生平民,富家千金爱上我这人明明废武魂,为啥这么猛?PS入武魂殿,不跟唐三,不拜大师,带媳妇自建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