刷着绿漆的防盗门打开,外公正在看新闻联播,外婆炒完了最后一道菜端出。
“正好,来吃饭吧。”外婆把围裙挂好走出来,扶着腿脚不便的外公去餐桌前坐好。
顾渔轻松地笑着,去房间里把书包放好,端坐在餐桌前。
“糖醋排骨,猪脚汤,上汤菜,今天下了大功夫,真厉害啊外婆。”顾渔眼睛放光,不禁夸赞。
外婆反应平淡,给外公夹了口菜,“好好吃饭。”
一句话把接下来的想要交流的心思都给堵到嘴边,顾渔没再出声,安静地把饭吃完。
原本心心念念的骨头汤都仿佛变了味。
她有时候在反省,是不是因为自己不讨喜才导致现在的这种局面。
待在这里的时候,其实不够在宿舍自在,至少是有自己的地方的。
顾渔躺在床上想,还能和朋友说话。
外公以前是公职人员,分配到了单位小区的三室一厅。
十二岁时,顾渔父母去世后,她便由外公外婆照顾。
年幼的顾渔在被领进门的那一瞬间,直觉就告诉她——她不属于这里。
她被安排在了原本属于杂物间的小房间,继承的遗产归为外公外婆代理。
他们分的很清楚,这是谁的钱,那是谁的东西。
在偶尔的相处中,淡淡的疏离感和长幼之序始终像实验室里的铁丝猴妈妈,满足了物理上的饱,缺失了年幼所需的温软。
抵触的心始终在无法跨越的横沟停留,像过路的人目睹着透过窗上演的温情。
她是他们的外孙女,通过她的母亲,她流动的半数血液有关他们。
可他们是上个世纪的陈旧的人,思想深处有着对女孩的轻视。
母亲在岁月里填补了他们重男轻女的想法,使得他们足够爱着自己的女儿。
但顾渔隔着辈分,那种不完全属于自己的身份让他们重新激起了那种想法。
失女之痛,并未让他们有着爱屋及乌去爱顾渔的想法,而是像多了口吃饭的人而已。
不能向外长刺,因为外公外婆已经年迈,他们会被刺伤。
所以刺朝着内长,以扭曲的疼痛去伤害自己,承认自己是没有落脚地方的流浪者。
再用无害的外表包裹掩饰,自己一切正常,一切安好。
顾渔漂泊的思绪流转在街灯照亮的夜里,偶尔车辆经过,涟漪的光化成瞬息的游鱼,将杂乱的黑线带走。
梦境时常切换,自己飘浮在海水里,起起伏伏,咸湿从口鼻霸道灌入,脸颊划过的温热融入潮水里,永远到达不了陆地。
第无数次,在这个不算家的落脚的地方,她在不属于自己的床上睡去。
……
上次被星魅酒吧挑开了关系产生冲突之后,左峰直接失去了一大寻欢作乐之地。
尤其在期中考完试之后,空虚感更是成倍放大。
无奈之下,只好退而求次,和叶亭云一起去ktv唱歌。
老样子,几百个微信好友的左峰一出手,十几个人顿时将包厢吵的热火朝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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