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芮明说完又从围裙口袋里抓出一把符挑挑拣拣了几张分别贴在两棵芭蕉树上的隐秘之处,剩下的符则在闫憬眼巴巴的渴求目光中放回了口袋里,“别看了,你用不了的。正午时分符会引来天雷把这两棵聚阴的芭蕉树劈了,此后这院子里多少会安生些。我要走了,凡事多留个心眼,不要随便相信别人。哦,还有这玩意,”他一脚将怪物闫灏踢到了芭蕉树下,看着芭蕉树将其裹进树体,“也会被雷劈没的。”
芮明的身形渐渐变得透明,他摸了摸闫憬的头,“禁忌之符尽量不要再用,多练习其他符,久了也会有奇效的。莫怕,既然知道了你现在身在何处,我们定会想尽办法带你回去的。这次唤神的阳寿就退你了,没有下次了。这根擀面杖我用了大几百年了,多少有些灵力的,留给你用吧,回去再还我。我走了。”
闫憬点头,握紧了芮明给他的擀面杖,“知道了,师伯。我不怕的,我等你们来。”话是这么说了,可等芮明的身形彻底消失后,他还是红了眼眶,泪珠在眼眶里直打转,看着芮明身形消失的地方迟迟不愿回屋子去。
第二十四章
闫憬到底没能去参加湛笑俪为湛星月生日而准备的舞会,他回到闫家的第二天就病的起不了床,正午时太太带着邰大夫来给他看病,还没进院子就听到了两声炸雷,随即院子里那两棵芭蕉树都被雷劈中着火,太太被惊得连连后退差点摔倒,一把抓住了冯嬷嬷的手,连声吩咐快救火。这场火也是古怪,看起来火势凶猛却只烧了两棵芭蕉树,院子里的人与三间小屋都没事,而且这火也不是被水浇灭的,是芭蕉树被烧个精光后自然熄灭的。
得知闫憬小院里失了火,老太太的眉头就一直皱着,总觉得有什么事要发生,等火被灭了,她让倪嬷嬷亲自去看看小院里有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倪嬷嬷去了好一会才回来,老太太见她脸色不好,心里咯噔一下知道定是出事了。
倪嬷嬷让丫鬟们都退了下去,叫春香守在门外,等了会她才在老太太耳边低语了几句,“太太都有些慌了,让我先回来回话,还请老太太拿个主意。那些东西的式样,是四五十年前天京城里流行的。”
老太太端着茶盅的手一抖,看向倪嬷嬷,“你确定?”见倪嬷嬷神色迟疑,她倒不急了,“你也莫瞒着什么,有什么就直说吧。”
倪嬷嬷在闫憬的小院里看到家丁从两棵芭蕉树焦黑的树根下扒出的两个用肚兜包着的木盒时,心里也有了不详的预感,尤其在认出肚兜上的绣工和木盒上的雕花后,她立刻就想起了近五十年前的几件旧事,当时她就请太太把下人们全退了出去,让巴嬷嬷把邰大夫也先送出闫家,又让春红到房里里守着昏睡的闫憬,等院子里就剩下她与太太冯嬷嬷三人,她隐晦的透露这包着肚兜的木盒只怕牵扯到老太太与田姨奶奶的旧事,她先回去告诉老太太,让太太务必不能让任何人打开木盒。
倪嬷嬷一路上前思后想了良久,觉得定是瞒不住老太太的,倒不如实话实说了,可现在老太太让她说,她又迟疑了,那几件事一直都是老太太心里过不去的坎,“老太太,你莫激动,我觉得那肚兜上的纹样,像是三舅老太太的绣工,木盒上的雕花跟老太太当年房里丢的那一对陪嫁木盒很像。”
老太太手里的茶盅落地,倪嬷嬷惊呼一声,忙去擦她衣服的茶水,连连询问可曾烫着,又要回头叫春香进来伺候她换衣服,却被她一把攥住了手腕,“你,看仔细了?东西在哪,让人拿来,我亲自看看到底是不是。”
倪嬷嬷知道劝不住老太太,便说她请太太与冯嬷嬷在闫憬的院子里看着东西,若是老太太要看,就先请人做了法再把东西拿来,“那田氏自进了门就带着古怪,她埋在芭蕉树下的东西只怕也邪性,不如让人出去悄悄的寻了宋婆子来做场法事去了邪,老太太再去看也不迟。”
老太太摇头,“听到那贱人院子的芭蕉树失了火,我就觉得心慌。再说我三嫂的绣工在天京城里都是数一数二的,她身子不好,嫁给我三哥后,除了给我那两个命薄的孩子各绣了一件五毒肚兜就再没绣过任何东西,我清楚记得那两件肚兜里扶光色是给泽哥儿的,樱花色是给妍姐儿的。还有那对陪嫁的木盒也是丢得蹊跷,我院子的人里都是我从娘家带来的,知根知底,就没有那手脚不干净的,定是田氏偷走的。”
倪嬷嬷见老太太越说越激动,忙劝慰她,见她实在坚持要看芭蕉树下扒出来的东西,就劝她先让春香进来伺候换了衣服。等春香扶着老太太去换衣服,倪嬷嬷叫过一个婆子,低声嘱咐了几句,那婆子连连应着随即快步出了老太太的院子往后门去了。等老太太换好衣服,倪嬷嬷扶着她慢慢往闫憬的院子走去,一路上都在劝她不要激动。
等进了闫憬的院子,春香也留在了院门口,太太迎了上来扶住了老太太,本想让老太太进堂屋坐下,可老太太一眼就看见了还放在院子里裹着肚兜的木盒,颤巍巍的过去就要打开,被太太与倪嬷嬷死死拦住苦苦劝说等宋婆子来驱了邪再打开。院子里闹腾着,屋子里也不安生,本来昏睡不醒的闫憬突然笑了起来,那笑声极细,像是个孩子,他笑着笑着就醒了,猛地起身就往院子里跑,春红与丁嬷嬷都被吓住,等他已经跑到了院子里,两人才回过神来追了出去。
闫憬跑进院子就蹲在了木盒前,嘴里低声说着什么,不时笑一声,就在众人皆错愕不已时,他动作极快的解开了两个木盒上的肚兜,抱起其中一个回头看着老太太,眼神里全是不信,“哥哥莫要哄妍姐儿,阿娘怎会这么老呢,阿娘可年轻可好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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