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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发笑的眉眼弯弯的道:“邱公子年纪老大也没成婚,要寻个好的,一来没有那么合适,二来吗?”说话时候,还不停的去看刘如蕴的脸色。
刘如蕴停下脚步,陈妈妈还当刘如蕴又恼了,忙住了口,小婉走上前来施礼,原来已快走到山门处,小婉是在那里等候的,见到刘如蕴出来忙上前扶住,另一个仆妇急忙叫轿子过来,好扶她上轿。
看着刘如蕴上了轿,陈妈妈不由叹气,刚才说的话都没说完,也不知姑娘听进去了没有?姑娘啊姑娘,你可知妈妈的心?
刘如蕴上了轿,小婉在轿旁跟着,珍儿上前笑道:“陈妈妈,我们就一起坐车走吧,那车宽敞,也能赶着先进城好伺候姑娘下轿。”陈妈妈收回思绪,笑着应了,珍儿扶着陈妈妈上了车,自己这才在她身边坐下,车夫打一鞭子,缓缓往城里走。
珍儿和陈妈妈不免说些家常,珍儿见话题转来转去不过就是在邱梭身上,笑道:“妈妈想是想给姑娘再留意一门亲事,这话虽不是我们这样的人该说的,自有老爷太太操心。”
听到珍儿说这话不是她们该说的,陈妈妈已经红了脸,自己再怎么着,也不过是姑娘的奶娘,姑娘是有教养的,口口声声称自己为妈妈,说来说去,总不是正经的长辈,等到听到珍儿说起有老爷太太操心,陈妈妈不由故意一叹:“只是这老爷不是放出话来了,姑娘自此后再不是她女儿?”
珍儿嘴一撇,又想起什么,忙把唇角放下,笑道:“妈妈,你是越老越糊涂了不成?世上虽有只顾自己名声,不管儿女死活的爹娘,却不是我们老爷太太那样的,况且妈妈你知道吗?”说到这里,珍儿又望了一眼,陈妈妈是最看不得她们这个样子的,哼了一声,又拿出素日在刘家时的做派出来:“这有什么,不过我们闲聊,快些说吧。”
珍儿笑眯眯的又道:“爷和奶奶为什么来南京?妈妈就真猜不出来?”陈妈妈听到这里,不由停了停,半天陈妈妈才叹道:“那为什么保哥儿又这样说姑娘?”
虽说车里只有她们两人,珍儿还是把车上的帘子又放好了才对陈妈妈笑道:“妈妈对姑娘的心我们都是知道的,连爷和奶奶都说有妈妈在,他们可放心了,保哥儿是个拗性子,自有奶奶教导。”说着小声在陈妈妈耳边说了几句,陈妈妈听了这几句,叹道:“倒苦了保哥儿。”
珍儿说的高兴了,把腿放直一些道:“妈妈,奶奶那日还说呢,并不是不想给姑娘寻门亲事的,只是姑娘的性子,妈妈是知道的,不该太紧了她,由她去吧,况且又不是那样穷苦人家,丰衣足食过一世都够,别说文聚楼现在还赚钱,就算不赚,姑娘要开着玩,爷每年破个千把银子由她开着玩都成。”
陈妈妈听了珍儿这几句,心里不知是该高兴还是该恼,用手柱着下巴叹气说:“你说的也是好话,我明白的,不过这姑娘家,可比不得男子,先立业也没什么,总不能看着姑娘青春年少一朵花的年龄,就这样孤身一人吧?”
珍儿抿嘴一笑,正预备再说,车子已经停下,珍儿掀开帘子一看,外面是文聚楼的后门,起身扶起陈妈妈道:“妈妈,你也不消这么担心,姑娘自有姑娘的主意。”陈妈妈又叹一声气,随着她下车。
刘如蕴出外一天,遇到王家,她虽不在意的,陈妈妈她们却怕南京城里的人又传些什么流言,商量了,哄着刘如蕴在家待着,连着几日都没去刘家。
刘如蕴本来也有些乏,在家待着也就待着,对燕娥着实喜欢,吩咐下人往燕娥那里送过几次东西,燕娥师徒也没有别的侍者,不过是托来人转达谢意而已,刘如蕴细细问过,才知道邱奶奶也曾想过接燕娥回家住,被燕娥以不忍师傅一人在外面而谢绝了,刘大奶奶也曾送过几个侍女过去,燕娥却回修行之人暂不用此。
刘如蕴知道了内情,心里不免也叹息,这姑娘家太过高洁了也有些不好,推己及人,不由想到自己身上,若燕娥也似当日自己的想法,到时候?观保虽说是自己出阁之前一手看大的,但观他这几次的行为,着实和原先不一样的。
思来想去,刘如蕴都没想出什么法子来?是劝燕娥随着世俗些,还是好好的和观保再说说?刘如蕴不由哑然失笑,自己和一般妇人不也没什么两样,遇到个和大家不一样的女子,总也要劝劝她,随着大流才好,难道自己这一路走来太过辛苦,才会有这样的念头?罢了,各人有各人的缘法,就由他们去。
这日刘如蕴正要预备去刘家瞧刘大奶奶,珠儿笑嘻嘻的进来:“姐姐,了尘师傅来了。”刘如蕴本来预备换了出门的衣裳,听了这话,忙把衣裳放下笑道:“你又没见过了尘师傅?怎么就知道是她?”
珠儿笑嘻嘻的道:“姐姐不是说过吗?所以今日一来我就认出来了,另一个女子想来就是观保媳妇了吧?从哪里寻的,世上竟有这样的女子,真是刘家的福气。”刘如蕴被珠儿的话逗笑了,急忙起身预备出迎,嘴里还道:“我就说你会既喜欢的,她们在哪里?怎么也不请进来?”
珠儿忙扶了一把刘如蕴:“师傅也极奇怪的,方才本来要进来了,谁知遇到个来编书的,又在那里和人说起话来,姐姐你在这里等着,我请她们进来。”
说着又跑出去了,刘如蕴重新坐下,想起珠儿所言,师傅和人说起话来,这了尘师傅虽说是个出家人,却和旁的出家人不一样,自在随心之言,没悟过的人是说不出来的。
刘如蕴还在思索,外面已经传来了了尘师傅说话的声音,她急忙起身出了门,对着了尘师傅行礼道:“不想师傅今日来了,不曾出迎,实在对不住。”了尘打个稽首,旁边的燕娥行的却是俗礼,对刘如蕴道个万福。
行礼罢,都进房坐下,了尘粗粗一看刘如蕴房里的摆设就笑道:“刘姑娘果然不是俗人。”小婉送上茶来,刘如蕴亲自捧一碗给了尘,听到她的话,笑道:“我却还怕师傅说我不研习经书呢?”
了尘淡淡一笑:“修行者不过在自身的缘法,姑娘若有缘,不需研习也能知道,若没缘,就算日日在佛前磕头,香花供奉也是没用的。”
听到了尘这话,一直在她身后侍立的燕娥的手轻轻跳动了一下,师傅这话,平日里是常听见的,自己和佛实在还是没有结缘更深,总是要在红尘里走一遭的。
燕娥在心里叹息,刘如蕴倒觉得奇了,这了尘的话是越来越奇了,不由往燕娥处看了眼,见她照旧眼观鼻,鼻观心的站在那里,不由叹了一声,也只有这样的师傅,才能养出这样的弟子。
刘如蕴还在想呢,倒被了尘说的话吓了一跳,了尘说完那句就道:“贫尼近日要出远门,燕娥大了,又订了亲,不好带她出门了,故想把燕娥托付给你,也好放心。”这放着爹娘都在,把燕娥交给婆家的姑姑,与礼有些不合,刘如蕴刚还在想怎么应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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