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顾新瑶拉着泪腔,大声的叫了一下。
然后,她猛地睁开了双眼。
大大的眼睛里,似乎还含了些晶莹剔透的泪水。
顾新瑶愣了半晌,呼吸好像还屏起来一会儿,接着,她开始大口大口的呼吸,呼吸了几口以后,便开始了猛烈的咳嗽。
而慕锦阳,也愣了半晌,直到顾新瑶的咳嗽声,将他从一阵阵的“梦中”惊醒,他才反应过来,赶紧端起一杯已经晾好了的温温的白开水,插上吸管,递到了顾新瑶的面前。
“喝点儿水吧。”
顾新瑶艰难的“恩”了一声,咳嗽的红了小脸儿偏过来,轻轻喝了一口,在慕锦阳的帮助下顺了顺气,这才好好的又躺了下来。
这一刻,慕锦阳看着她虚弱的脸蛋,看着她紧紧皱起的眉头,心里就像是揪着似的,难受的不行。
刚才,顾新瑶在梦里喊出的那些话,他好熟悉。
也就是在那一刻,他突然想了起来,民政局门口的什么场景,让她觉得熟悉,是——
他拉着蒋子湄,去离婚的时候,被人拍了照片,发给了顾新瑶。
那是他们所有误会的起点。
她病倒以后,在医院里,顾新瑶就是这样,掉着眼泪,哭着跟他说了这些话。
现在,顾新瑶正呆呆的看着天花板,她很安静,一动不动,也一声不吭,但是这一切,在慕锦阳看来,却让他的后背上都渗出了一层薄薄的汗珠。
他生怕她再也想不起来过去的那些美好,又怕她只想起来那一部分不怎么美好的记忆。
他恨不得现在立刻马上就抱着她先去把证领了,他太怕太怕,不久的以后,再出什么让他没有办法接受的,没有办法面对和处理的乱子。
顾新瑶的眼神很空洞。
躺在病床上,她能感受到,慕锦阳向她投过来的灼灼目光。
从这样的目光里,她能感受到他的担忧,感受到他的着急,感受他的爱。
可是,她整个人,都仿佛还没有从刚才那个梦里醒来似的,脑袋根本都没有办法回过神来。
刚才的那个梦,她已经死活都想不完整了。
她只记得,她哭着让慕锦阳滚开。
至于到底发生了些什么,她却一点儿印象都没有了。
她想强迫自己回忆起来,但是,除了脑袋又一次开始了炸裂般的疼痛,她却是连这点儿记忆的一点影子都没有看到。
本来就皱着的眉头突然间又皱的紧了一些。
顾新瑶倒抽了一口冷气。
慕锦阳俯下身:“瑶瑶?”
“恩。”
他伸出手来,放在顾新瑶的额头上,试了一下温度:“头还疼么?”
“还好。”
长长的睫毛抖动了一下,顾新瑶终于开了口,而后,她转过脸来,看着慕锦阳一脸焦急的样子,不禁扯了一下嘴角,淡淡的笑了:“没事啦,不要担心。”
“对不起,瑶瑶。”
“对不起,慕锦阳。”
她摇摇头,“是我让你失望了,说好的今天结婚,可是……可是我——”
“好了,别说了,瑶瑶。”顾新瑶的反应,让他又是心疼,又是温暖,他将自己略粗糙的大手,放在顾新瑶苍白的,柔嫩的脸蛋上,轻轻的抚摸,“医生说了,你观察两天就能出院了,等你好了,我们再去领证吧,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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