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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欣耸了耸肩。
“这种警察内部的档案,一定比凭空编造出来的案件更真实,电视剧源于生活又高于生化嘛,可以在细节上稍微夸大一些,同时树立良好的警察形象。”
明明刚才蒋欣还是一副有点感兴趣的样子,现在又恢复成意兴阑珊,他敷衍地点点头,“你觉得好就好吧。”
说完,就自椅子上站起来,大剌剌走出去了。
沈固早习惯他的阴晴不定,也没把他的举动放在心上。
有蒋老爷子从中牵线,算是给沈固一个机会,虽还没定下时间,但这几天沈固一直准备着,就差写一份演讲稿了,心里反复觉得拍警察电视剧是双赢的局面,但又怕警局古板严谨,不会同意将内部案件搬上荧屏。
就在忐忑等待中,蒋老爷子终于传来了消息,帮俩人约的周五晚上,连见面餐厅都定好了,是市内非常有名的一家,沈固在心中对蒋老爷子谢个不停,又觉得他一点都没有印象中豪门当家人的架子。
约见当天,沈固一个人去的,西装革履,头发抹得油光瓦亮,乍一看成熟了不少,他早早就出来了,来到预定的包间,比约定时间早了半个小时。
沈固坐在椅子上,不时地按着领带,他扎不习惯,总是觉得勒的脖子喘不上气。等待的时间让沈固像是重新回到学校,像是被叫到办公室,等待老师的责罚,外面稍微有一点动静,都让他提起一颗心。
差十来秒七点钟,外面响起沉重步伐,逐渐接近,跟着包间门无声滑开,打外面走进一个身材高大的中年男人,昏暗的灯光打在男人身上,却不能柔和他的轮廓,男人穿着一身警服,威风凛凛,两道浓黑的一字眉,眼睛深嵌在眼窝里,犀利目光笔直射了过来,让沈固这个遵纪守法的好公民都忍不住有点心虚。
沈固被那眼神看上一眼,就觉得浑身不自在,他忙站起来迎上去,尽力笑得自然,“谢局长,您好,多谢您百忙之中抽空能来一趟。”
谢局长点点头,抿着嘴微笑一下,虽是笑了,但整张脸还是十分严肃,沈固看了心中直发怵。
沈固没立刻说事,而是先让上了酒菜,中国的生意多是建在里酒桌上,在新水星的华国也不例外。
果然,酒过三巡,沈固能感到谢局长浑身稍微放松了些,连那身威风的警服,看起来都亲切多了,“地球娱乐我也听说过,我女儿就很喜欢,没想到它的当家人竟这么年轻,真是后生可畏啊!”
沈固见对方主动打开这个话题,心中一喜,忙谦虚道:“您这么说真是叫我受宠若惊,我从小就特崇拜警察,威风凛凛的,拿着枪抓坏人,所以公司一上正规,就打算拍部警察题材的电视剧,也算圆了小时候的梦。”沈固长得太有欺骗性,澄清的瞳孔里满是真诚,沈固为了不让这话显得太过奉承虚伪,又说了几句小时候孤儿院玩耍过的警察抓小偷的游戏,说着说着,心里还真有点酸涩了。
谢局长听他这么说,无论真假,心中都高兴,他却故意说道:“我还以为警察在民众心中的形象已经跌到谷底呢。”
沈固面上有些尴尬,心中衡量这话该怎么答,“民众们有时只看到表面,却以一概全,而且正因为他们不了解,心中恐慌,于是用一些恶意来妄加揣测。”
谢局长有些惊讶,倒不是因为沈固这话说的多漂亮,而是这论调正好跟沈固要拍摄警察电视剧的用意不谋而合。
果然,沈固接下来就说:“所以我就想着,跟警局合作,比如之前解决过的疑难案件,将它们编成故事,拍摄出来,同时能展示下警察的辛苦危险,观众们看了,自然有所理解。”
“哦,比如呢?”谢局长饶有兴趣看过去。
沈固一噎,没想到他竟问这种细节问题,想了想,又说:“比如警察在执行公务时,肯定会有一系列法规,某一件事,警察这么做了就是违规,但是不这么做就有可能造成很严重的后果……观众在看电视剧的时候,很容易产生代入感,这样站在警察的立场上观看事物,就会体会他们的一些举动。”
谢局长心中一动,眼中有抹悲痛一闪而过,半响,重重说:“是啊,我们警察在处理案件时,经常会遇见这种情况,按规矩来,就会被说成不近人情。”
沈固都恨不得立刻拍胸脯说那还不赶快拍成电视剧,他瞧出谢局长有些松动了,忙加把火,“是啊,正因为观众不清楚这些规则,和制定这些规则的考量,所以才会越来越误解警察的做法,这就像滚雪球,越滚越大,既然如此,为什么不让观众了解呢?而且您警局挑选出来的案件,都是确有其事的,这样效果更加真实。”
谢局长来时,对将案件拍成电视剧的提议本就有些感兴趣,唯一担心的就是地球娱乐这个公司太过年轻,尤其又是以爱来爱去的偶像剧出的名,他担心这个公司处理不好这些沉重的案件,不过看在蒋老面子上,对地球娱乐算是打了几点亲情分,如今坐下来聊了会,发现这个沈固的一些想法,倒是与他们的不谋而合,几乎立刻就同意了,他哈哈笑了几声,“后生可畏,真是后生可畏啊!”再说这句话,就多了几份真诚。
之后,俩人又商讨了一些细节,谢局长怕沈固拍摄出的警察电视剧带上偶像剧的情爱影子,造成不好影响,于是对电视剧提出的唯一要求就是,里面不能有爱情情节。
沈固听了,有点傻眼。
第51章约稿
沈固听谢局长说不能有爱情成分,当时就傻了眼,虽说破案是主题,但有了爱情也能为整个故事润色不少,好比红花还要绿叶称,单是红花或单是绿叶都不成啊。
沈固都快磨破碎皮子了,都没能说服谢局长。
谢局长的态度很坚决,他有他的考量,以警察为主角的电视,本就是一次全新的尝试,拍好了能带来好的影像,但万一观众对故事里的情爱有曲解呢,或是造成什么误会,他不敢拿警局的名誉赌注。
沈固有点郁闷,仿佛有人给他端上来一盘绝顶美食,结果只让他吃一半,除了馋以外,还有股抓耳挠腮的心急。他现在只能退而求其次,在脑海中构思着把“爱情”变成“友情”。
他说是妥协了,可回去后越想越不甘,到家时,脸上更是带出几分惋惜。
蒋韩知沈固今天跟谢局长约见,原本他还想陪着一起去,但见沈固除了忐忑,却丝毫不怯场,又怕自己行为打压了对方自尊心,于是什么都没说,蒋韩都有些愕然,自己什么时候竟对公事以外的事情也这么慎密。
蒋韩闻见他身上传来淡淡酒味,混合着沈固本身的气味,竟催生出另一种醇厚香气,西服领带的装扮让他比往日少了分稚气,多了分成熟性感,橙黄灯光柔和了西装的挺括,仿佛铺上一层金粉,翩翩而至。
“怎么了?谈的不顺畅?”蒋韩压下心中躁动,不动声色地问,自从从家里回来,这股躁动就要不时冒个头,有时在沈固毫无防备的大笑,有时在他懒散躺在沙发上,甚至有时单单一个眼神,他的胸口嘭嘭嘭,像是被撞击着,猝不及防到几乎维持不住脸上的冷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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