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姜婧瑶再次看向寒冰之时,恰好与少年刚毅的目光接触,不由得感觉脸颊一热,泛起了一丝红晕。随后扭头摔门而出。直到她的背影消失之后,坐在床榻之上的少年,才回过神来。顾不得许久未归的房叔,奇怪的伸出了右手,呆呆的看着手心神秘的黑色纹印。别人不知道,但是自己很清楚,在这场生死擂台之上,它两次的帮助自己扭转了局势。但是无论如何都是让人琢磨不透这宝贝的出处。催动着体内的真气,凝聚于右手朝着空气挥舞了两拳,丝毫没有察觉到任何异样。微微皱眉的寒冰,只有先将此事放到心底,等到以后进了北武堂,看看那些资深的武者是否知晓。就在他收回手掌之时,寂静许久的纹印,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红芒,转瞬即逝。
“那个叫寒冰少年在不在这里?”门外忽然传来了一名男子的声音,听这口气,来者不善。不消多时卧室的房门便被人一脚踹开。进来了四名身披甲胄的侍卫,光从穿着打扮上来看,一眼便能认出,这是城主府上的士兵。
“你就是寒冰吧?”其中带头的士兵,斜眼看着床榻之上的少年,嘴角露出了一丝不怀好意的笑容。
“你们是?”寒冰微微皱眉,打量着说话的男子,一脸的狐疑。
“来人,带走。”根本来不及反抗和解释,身后的两名士兵向他走来,一手握着长枪,另外一只手就要架起他的两只臂膀。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寒冰一个翻身,腾空跃起,站到了床上。
“小子,我知道你很厉害,但是你别忘了,和你一起的男人现在可是在我们府主那里做客。”看到少年的举动,带头的士兵丝毫不感意外,而是出言提醒道。
“房叔?你们居然抓了房叔?”听到这个消息寒冰心中一沉,因为他立刻联想到了江山村,楚江畔那一百多名城主府的士兵,被自己手刃的场景。怎么这么快就查出来了?不应该啊?难道被自己解救的那些少女,会有人告密?
“你们做过的好事?还敢进这落凤城,真是吃了豹子胆。拿下!”一声呵斥之后,身边的两名士兵再次动手,不过这次的少年,由于担心房无极的安危,彻底的放弃了抵抗。
城主的大殿之上,吕牧稳稳的坐在主位之上,两侧站着心腹,他摸着宽大的扶手,正在一脸戏虐的打量着,眼前这个三十左右的男子。
一旁的雨轩大武师也坐在下方,低头品着手中的茗饮
“城外的卫队真的是你一个人消灭的?”吕府主笑眯眯的眉目之中,透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恼怒。
“没错!一些狗仗人势的渣子罢了?杀了就杀了。怎么吕府主还心存疑问吗?”房无极微微一笑,看着主座上的吕牧,丝毫没有提起寒冰所做过的一切。
“哈哈哈哈!好一个狗仗人势的渣子,也好一条忠心可鉴的奴才?”话音刚落,就当着房无极的面轻轻摆手,紧跟着由主座之后走出一位姑娘,浑身颤抖的不敢抬头,使人看不清她的长相,但是房无极知道,此人定是数日前,寒冰在楚江之畔,解救的那群少女其中之一,否则不可能这么快就将江边所发生的一切,传入这府主的耳中。
“说!那日城主府的士兵,可都是死在此人之手?”吕牧垂眼看着面前跪倒的少女,发出了冰冷的询问。
还未等到女子张嘴,便听到门口传来少年稚嫩的声音。“你养的那些狗,打着国王选美的名号无恶不作,你身为府主不闻不问也就罢了,我帮你处理,不但不知道感恩,反而加罪于人,真是不知好歹。”
众人听罢皆是全身一震,吃惊的望着声音传来的方向,他们谁都没想到,在这城主府中居然有人,敢这么和平日高高在上的吕牧说出这样的话来。一时皆是有些好奇。但是听到这个声音之后,只见府主身边的少女,身躯颤抖的愈加厉害。
寒冰两臂一抖,震开了左右士兵的手臂,盯着吕牧的目光闪烁着一丝桀骜。
“寒冰你以为你赢得了比赛,得到了进入北武堂的名额,本府主就不敢杀你不成?”盯着台下单薄的身影,吕牧的脸上的微笑全无,眯着的双眼闪烁出愤怒的杀意,发出了冰冷的声音。
突然一旁的雨轩轻轻的放下茶杯,看着吕牧微微一笑“吕府主,还真说对了,这少年从目前来看,您还真是杀不得?虽然他只是北武堂的初入弟子,但是在这玄凤帝国之中,也不是谁说想杀便可以杀的?”
吕牧和在场的所有人都没有想到,一向寡言少语的大武师,居然在这个时候,站在了那个没有任何后盾的少年一边。虽说毫无接触,但是寒冰还是向其投去了感谢的目光。
“你也不用谢我,我之所以这么做也是为了北武堂在这龙凤大陆的威严。”感受到了少年的善意,雨轩大武师轻轻的摆了摆手,丢给了他一个轻视的表情。
“大人,寒冰不过是个初入弟子罢了,熬过三年回来,秋后算账也不算晚。”一旁的心腹,附耳对着吕牧小声的说道。
“既然大宗师给你求情,本府主便让你多活上这三年,三年之后我会亲自派人去北武堂压你回来。”随后吕牧的目光又投向一旁的房无极两眼微眯,嘴角露出一丝轻笑“吕某一向赏罚分明,你便留在这落凤城之中给我当做人质吧。”
“为什么是三年?”听到这个结论的寒冰,居然没有关心房无极的安危,而是扭头看向一旁的雨轩大武师,一脸疑惑的表情问道。
“北武堂每三年,会进行一次内院弟子的竞选。而一般不出意外的情况下,你是没希望的,因为历年来别说是这落凤城,就是整个凤源郡,都无一能够晋升成功的。”听到了如此可笑的问题,雨轩也是摇了摇头一脸无奈的表情。
“如此说来,名额一定是非常的抢手了?”听到大武师的话语,寒冰并没有一丝的颓废,而是满脸兴奋的表情,那模样,仿佛渴望明天就参加这内院弟子竞选的比试。
“三万选十个。”吕牧的嘴角微微上挑,带着极度嘲讽的笑容,瞧着面前的少年。
听到这话那寒冰也是一怔,三万人选十个?先不说比例大小,名额多少,单单这十万外院弟子,哪个不是经过海选而出的习武天才?又有多少豪门贵胄,又有多少皇亲家族。但是当他看向身旁的房无极之后,双目一凝,仿佛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咬牙道:“三万选十吗?”
“怎么?知道没戏了吗?”吕牧身边刚刚约定三年之后算账的心腹,看到一脸吃惊的寒冰捂着嘴偷笑道。
“别说选十,就是选一,那也注定是我寒冰之名。”少年的语气之中,带着坚定如山岳般的决心。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高坐在大殿之上的吕牧,任谁都看的出那恒古不变的决心与执着。高亢的声音回荡在大厅之中。足足沉寂了几秒的时间,随后在场的城主府众人,突然爆发出了震耳欲聋的嘲笑之声,吕牧更是夸张笑出了眼泪。
只有房无极目不转睛的看着面前的寒冰,虽然知道希望渺茫,但是只要是冰儿的选择,他都将毫不犹豫的追随。而一旁的雨轩大武师也是盯着面前的少年,在那深深的眼底,闪过一丝满意的目光,自言自语道:“兴许,我这次真的没有看走眼。”
“也别说这莫大的城主府欺负你们叔侄,我就让你死个明白,三年为期,你若真能晋升为北武堂内院弟子,我放人赔罪。”吕牧扶着扶手,擦了擦由于刚才过激的嘲笑,而落出的眼泪,戏虐的看着大厅之下站立的少年。“但是若是失败的话?”他紧跟着面色一紧,原本挂着嘲笑的面孔,瞬间变得冷若寒霜,咬牙说道。
“不用你找人押解,我自己回到这落凤城任由发落。但是在这期间,不准为难房叔。”寒冰毫不示弱,微眯着满是愤怒的双眼,迎上了吕府主的目光。
“好,今天就当着北武堂雨轩大武师的面,本府主就和你这小子赌上一把?到时候可别输了不认账,即便你代替不了北武堂,但是也摆脱不了北武堂弟子的名衔?”说着吕牧看了看一旁保持沉默的雨轩大宗师,又看了看台下的少年讥讽道。
“房叔?冰儿即将离你而去。”说着这个十六岁刚毅的少年,居然少有的眼圈一红,看着这位救了自己的性命,并且陪伴自己六年的男人,想起了山中的循循教导,和那凌厉责备的眼神。“噗通!”当着大殿所有人的面前,居然对着房无极跪倒在地。一脸的委屈与不舍的模样。让一旁雨轩心底都生出了一丝少有的怜爱之情。
“碰!”以头触底便是一拜。“这一拜谢叔父当年救命之恩。”
“碰!”再次的以头触底。“这一拜谢叔父的教导和养育之恩。”
“碰!”“这最后一拜,便是由于此次事件牵连到叔父的赔罪。”
望着面前的少年,房无极也心中一酸,急忙出手搀扶。“少主无需牵挂,您所追求的,是我穷极一生不敢想象的目标。为了你六年前,在天门山脚下所说的理想,这一切又算得了什么?”
最终在寒冰独自一人退出了大殿之后,留下了房无极。而他却望着一脸沉默的雨轩大武师拱了拱手,当着吕府主的面,问了一个问题。“敢问大武师,我家少主武道天赋到底如何?”这突如其来的一句,居然把这位北武堂中的高师问的一愣,随后放下了手中的茶杯,足足思考一分钟。终于微眯着凤目,用银铃般的嗓音道出了八个字“世间翘楚,人中龙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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