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望乡台的另一边下来后,脚下的路面被分成了两个岔路。路口中央有一座亭子,三面通风,一面是封实的白墙,墙上从顶到底悬挂着一块黑底的幡布,幡布上是白色的字符。亭子中央靠白墙的位置上有一张黑漆长桌,桌子两侧各有一把木椅子相对放着,正好一把在亭子左侧,一把在亭子右侧,而桌子上空无一物。
我面无表情的往亭子这里走来,没有别的原因,因为除了往这个方向有路外,其他任何方位的路面都是黑沉沉的如深海一般,脚踩上去不仅软绵绵的往下陷更仿佛像是伸进了猛兽的嘴巴里一样有被咬断骨头的痛感。我倒是没那个胆子尝试,只是看着黑乎乎的一片我就已经不敢动脚了。是走在我前面的一个半大的小孩,看起来就十来岁的样子,瘦瘦高高的,剃着板寸头,穿着松松垮垮、破破烂烂的外套,裤脚也卷了好几层,没有穿鞋子的脚上更是布满了斑斑驳驳的抓痕。他走在我前面,不时的东张西望,又把脚故意或无意的踩进那黑色的路面里,然后就咋咋呼呼的大叫:“哎呀!掉进去了!掉进去了!好疼好疼!有东西在咬我,有东西在咬我!”
大抵因为到“底下”都得从这条路过吧,所以走在这条路上的鬼魂有很多,有从望乡台下来的,也有直接从奈何桥过来的。小孩的大喊大叫并没有让其他鬼魂有多注意,毕竟到了这里的“人”大概什么都看透了吧。而这个小孩也并不指望其他鬼魂搭理他,只是玩自己的,直到被黑色路面里的什么东西咬痛了小腿才消停了一会。
这小孩生前估计是个熊孩子,还没消停一会,就不知道从哪儿掏出一根黢黑的棍子捅了捅走在他前面的鬼魂。走在他前面的是一个佝偻着背的老爷爷,小孩的棍子正好捅在他的背上,老爷爷一个激灵,手上的拐杖不由自主的一挥便打在了他前面的鬼魂身上。那个鬼魂回头一瞪,竟是在黄土路上走在我右侧的那个精神抖擞的老妇人。
只见她气呼呼的瞪了瞪老爷爷,老爷爷大概眼神不好,弓着腰左右点了点头表示歉意。老妇人看了看,便转头往后瞧,正撞见小孩得逞般的哈哈大笑。而老妇人知道是这个小孩捣乱,竟也不生气,只幽幽地看着他,嘴角噙起了一抹意味不明的笑。说实话,那笑,竟让我一只鬼魂感到了毛骨悚然。
突然一阵刺耳的铃铛声自头顶而下直至如利剑般贯穿了我们的全身,我们双手捂着耳朵痛苦的蜷缩成一团。那尖锐的声音似乎是要震破我们的耳膜、化成利刃撕碎我们的身体一样在我们的脑海里轰鸣不已。就在我觉得自己的眼睛、耳朵都要充血而爆的时候,铃声戛然而止。
此时大家都已经四仰八叉的倒在路面上动弹不得,亭子里墙壁上的幡布却无风动了一下,顷刻间就从里面走出了两个穿着长袍的鬼差。一个身着浅白色,一个身着墨绿色,皆是长发挽于顶,身后的黑、白色发带飘然而下。长相清秀,五官分明,白面黑眸,眉长且细,整张脸看起来像是化了戏曲演员的妆容但是又感觉哪里不太一样。两人一个手捧一册旧时的账簿本子,一个手持一柄白色的轮廓圆润的木板,其中一人朝路面上倒着的鬼魂看了看,便对另一人说:“今日场多,速战速决吧。”
“女贞,着急作甚?我看这场也没那么多,往日绵延数里的场面你我也见过,这才多少!”穿墨绿色长袍的鬼差挥袍坐在亭子左侧的椅子上,淡淡的说。
身穿浅白色长袍名叫女贞的鬼差挑了挑眉。
穿墨绿色长袍的鬼差从袖袍里拿出册子,册子上写着“功过薄”,鬼差将簿子搁在长桌上,慢悠悠的打开来细细看着。
女贞瞪了鬼差一会儿,然后叹了一口气,在亭子的右侧椅子上坐下,幽幽的说:“卫矛,明日定昏后你同我一起去趟人间吧。”
对面叫卫矛的鬼差继续翻着薄子,漠然地说:“不去。”
女贞顿了顿,然后直接一挥袖,掌风将卫矛的簿子给合上了。
卫矛便往后靠了靠,倚在漆黑的木椅上,问:“去人间作甚?”
“师尊说近期冥府入了很多半魂,浑浑噩噩,不仅缺魂少魄不记前事,而且痴痴傻傻的无法往生。就连察查司也无法勘看出其命丧始末,遂命我前往人间查探一番。”
“既是师尊有令,你去便是,与我何干?”
“卫矛,师尊虽明面上是将旨令传达于我,但冥府众人谁人不知你我二人如一人。况且,师尊还明言了,若想办得此事圆满,没有你卫矛大人可不行。”
卫矛轻嗤了一声,忍不住的质疑道:“师尊既如此看重我,何不直接将此事交托于我?”
“你傻呀!”女贞空虚点了点卫矛的脑袋,朝卫矛笑了笑,“其中有数起都是发生在你的管辖境内,按理,你该避嫌!”
“哼——咱们冥府什么时候怕闲言闲语过?”
“是啊,所以这件事师尊便交给了我呀!”
卫矛看了看女贞,女贞又掩嘴笑了笑,说:“面上规矩还是要听一听的。”
卫矛默了默,沉思片刻后突然长袖一挥,原本倒在地上的鬼魂全都被提了起来,那一瞬间,无形中就像有一只大手将我从地上硬拽了起来。路上的鬼魂全都乖乖巧巧的站着,就连刚刚一直闹腾的小孩此时也变得无比恭顺的慢慢往前走着。于是大家排着队,一个个的走上前去。
走在第一个的鬼魂是一个看起来五六十岁的大爷,他颤颤巍巍的走到亭子里站在中央位置,女贞用白木板在他的头上轻轻一拍,卫矛的簿子上就显现出了一长串的文字,文字上描述的尽是大爷的生平事迹、功过得失。卫矛略看了一眼,说了一句“去”,大爷便直直的走向卫矛身后的道路,从亭子的左侧走了。
接着是第二个、第三个、第四个,有的往左侧走,有的往右侧走。大家懵懵的进来,再懵懵的出去,既不知道为什么要进去,也不知道出去后又要走到哪里。但是仍然一个接着一个毫不停息、毫不犹豫。大概既来到了这里,也便没有什么所谓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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