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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连细微的喷漆处也做得一模一样,如果不是因为亲眼目睹“凉子号”惨死在货车的车轮中,他几乎分辨不出两者的区别。
银白的铃木隼歪斜着车头、双撑稳稳地架在地上,就像是静待谁来唤醒的沉眠雄鹰。
颤着手抚上了车身巨大的“隼”字,立刻就有细小的电流通过手指——暮色中,金属的冷光被另一种光晕取代,硕大的“隼”字滟潋着孔雀蓝的光芒。
那是——“活车”的标志。
看到那个颜色之后,他不可置信地回过头,结结巴巴地说:“怎……怎么做到的?”
下意识地摸向裤袋——晶核残骸仍然在里面静静地躺着,并没有如他想象的那般奇迹般地自愈。
对这种高级晶核的价值心知肚明,鹿岛治也几乎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这种可以陈列在高级科技馆里的宝贝,怎么可能……就这样轻描淡写地得到?
她冷着脸掏出钥匙扔过来,被他下意识地接过。大男孩盯着掌中的钥匙怔忡半晌,再抬头的时候话都说不利索了,每一个字都带上了鼻音:“我……你……给……给我的……?”
被他的目光盯得发毛,她吸了口气,撇过头去避开了——“啰里吧嗦地烦不烦啊?不要就把钥匙还我!凉子凉粉凉皮随你怎么叫都好,快滚啦!”
下一秒,她就被对方的动作吓得头皮一麻!
鹿岛治也像疯子似的整个人虎扑般跪地、两手狠狠地拍在地上,蓬乱的红发尽数随着伏下的脑袋垫在了水泥地面上——
“谢……谢谢你——!”
br>他的肩膀一耸一耸,地面很快就被小颗泪珠打湿。
她退开一步,嘴唇张合数次,“喂……你是傻缺么?站起来,太难看了啊……”
然后就被得寸进尺地抱住了腿。
骤然被拖住,她根本来不及反应——膝盖很快就被他满脸的眼泪泅湿,她僵着身体不敢稍动——
青着脸低下头,正对上鹿岛湿漉漉的视线。
……快把眼泪收起来啊!这样怎么揍得下手!
她就像垂死的鱼连个泡儿都吐不出来,只能微微张着嘴,震惊地看着他。
鹿岛治也抽抽噎噎,“我,我会用生命报答您的!从现在开始,您就是我一辈子的灯塔、前辈、老大!!”
一时间两人都没了声息,只余下大男孩的呜咽声。
她扶着额头叹息一声,扫了他一眼,不自在地移开目光。
从口袋里掏出一小包纸巾、抽出一张,她伸出的手在空中犹豫半天,才落到他的脸上、将正流泪的眼睛盖上。
“……别说得那么夸张,弄坏了别人的东西,赔回去是很正常的吧……别这么蠢啊,小子。”
对着旁边的空气,她语调平静地说着。
鹿岛治也握住那张纸巾整个按在眼睛上,不久纸巾就被泪水浸透。
把纸巾拿下来的时候,她正从烟盒里抽出两支香烟,随后略嫌粗暴地往他嘴里塞了一根。
“啧……小鬼就是小鬼。”尽管嘴里说着刻薄的话,她的神情却柔和不少。弯下腰,掏出打火机替他把烟点燃,“是个带把儿的爷们,就该趁早忘了自己还有泪腺这件事啊。”
呛辣的烟雾进了喉咙,鹿岛治也不禁咳嗽起来。
她面露惊讶,“……你不会抽烟?”
鹿岛治也的脸上立刻泛起红晕。
“……嗤。”她轻笑出声,屈指弹了一下他的额头,“就这样还做什么不良啊?”
随后直起身,一边点烟、一边往回走。
烟线自她走过的地方缓缓飘散在空气中。
鹿岛治也把手里的纸巾握成团,望着她的背影,小声地再次说道:“谢谢……”
她并未回头,只是随意地挥了挥手,被灯光拖曳得纤长的影子很快就消失在拐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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