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卖送的。”周煜不咸不淡看了眼手机,“顺便提醒你,下午三点多了。”
“啊……哦。”万静纯想了想,放弃挣扎了。反正手这样,还不如休息一天呢。
她揉揉脸,看他一眼:“你要去哪里吗?”
“我去意大利几天。”周煜说,“明天的比赛,你自己去。”
好像嫌陪着谁去比赛太肉麻,太不像他,他又冷冷补了句:“别迟到了。”
“……我才不会迟到。”万静纯扭开头,“你走吧。你也别迟到了。”
周煜却把手插进口袋,突然叫她名字:“万静纯。”
她只好重新看向他,洗耳恭听。
“我有一次去比赛前,差不多三个月没有练琴。”他语调轻缓而认真,“每天晚上,我都睡不着,在街上游荡。”
“嗯。后来呢?”
“最后我还是拿了冠军。”
“噢。”万静纯捧场地拍了拍手,“那你很厉害,厉害厉害厉害。”
周煜的手指在口袋里蜷起又展开,还是没有说出最要紧的那一句。
因为想到你,我才能坚持下去。
这段叙述还是没头没尾地断在了这里。
周煜又另起换了个话题:“万静纯,你可能自己都没发现,你很要强,也很勇敢。”
万静纯有点不敢置信。
他到底怎么在一个因为练不好琴,就在他家阳台哭得稀里哗啦的人身上,得出这种结论的。
“如果我可以赢,那你也可以。”他却语气淡然,却一字一句,掷地有声,“你要心无旁骛,勇往直前地弹。”
他说完,没再停留,转身出了卧室。
客厅传来一阵行李箱的滚轮声,万静纯还是没忍住,大声叫住他:“周煜,你说话算话吗?”
滚轮声停了。
“你是指哪一句?”他的声音仿佛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很不真实。
“……算了。”万静纯跌回床上,气恼地挠了挠头发,“当我没问!”
“白痴。”他似乎嫌她无聊般,“每一句都算话。”
听见大门关上的声音,万静纯向左侧翻了个身,重新缩回被子,妄图抵御心中来势汹汹的孤独,却徒劳无功。
直到她感觉左手有什么东西,借着光,才发现中指贴了个歪歪扭扭的大号创口贴,一瞬间笑出了声。
原来昨晚并不是美梦一场?
他确实抱了她,很用力,很温暖。
他确实说会一直等她赢,确实大方地把卧室让给她,又坐在床边,很久没有走。
他好像打电话叫前台送创口贴和碘酒?但他肯定很快无语地在琴房发现地上就有一堆。
他完全不会照顾人。他确实给她贴了个创口贴,可惜歪歪扭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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