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这会儿不算太晚,以为你还没歇下,便回来看看。”薛霁一本正经胡扯着。
苏雪摇则道:“我也才刚刚歇下。”
“也是有件事想问你。”薛霁看着她眼睛,昏暗的烛光下,他清隽的面容几分严肃,那眼神这几日都柔情似水,今日,倒难得的又再严厉起来,且透着冷漠和疏离,令人望之生畏。
被他这样盯着,苏雪摇心里打鼓。
“爷要问什么?”但她仍佯装镇定。
薛霁则忽然面上一松,如春风化雪般,只见他嘴角略含几分笑意,问道:“今日刘大人说,你昨儿备了礼送去了侍郎府?”
原来是这事儿……苏雪摇心中顿时就松了口气。
她给那侍郎夫人送礼,可能是有攀交情之意,可光凭这却不能怀疑她有什么。
本来她差人把礼送去时,就没打算瞒着他的。
既他现在已经知道,苏雪摇索性说:“那日尚书大人家里的宴席上,我同刘夫人颇有缘分,说了许久的话。她当时也挺照顾我的,我心中感激。其实当时她是无意间透露的自己生辰,我便记下了。想着,以表对她那日照拂的感谢之意,我就准备了份礼送去。”
“但你放心,绝非什么名贵之物。爷也知道我的,太名贵的东西,我可拿不出来。”苏雪摇也曾是官家女,所以对官员间的一些来往规矩,她还是懂的。
天子自然都讨厌下面的臣子结党营私,所以,在选礼物上,她定然是慎重再慎重的。
莹莹烛光之下,只见薛霁双眸黑亮,目光炯炯。
苏雪摇突然就有种不好的预感来,果然,听他说道:“所以,那日背地里嚼我舌根的,其实是这位刘夫人?”
苏雪摇:“……”
所以,他这是故意来给她下套的吗?
苏雪摇当然不会承认。
“当然不是。”她说得义正言辞。
她不管薛霁信不信,反正她否认了,那就是没有这回事儿。
只是方才话说到这里,薛霁突然心血来潮,有故意逗她之意。
至于那日到底是谁背后又造他和柳相元谣的,已然不重要。
“我猜也不是她。”薛霁说,“那位刘夫人素来稳重,为人心地也很善良,必不会背后说这些。”
苏雪摇此刻对他根本毫无信任,以避免他再给自己下套,从自己的反应中得到某个他想要的答案来,苏雪摇索性垂了脑袋,拒绝和他眼神对视。
也不接他的话,过了会儿后,只反客为主,问他道:“爷大半夜跑回来,又特意把妾从睡梦中闹醒,就是为的这个?”如果他说是,那接下来可得看她表演了。
薛霁自然不会上当。
“回来睡觉的。”他说。
“现在?”苏雪摇没有准备,故而有些抗拒。
之前每次圆房,她都是提前一两个时辰知晓的,自然早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
可这次,他突然半夜闯进来,说要睡觉,她哪里会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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