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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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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那个时候，他看到那个一直在阴影中的男人抬起脸，望向他，嘴角显露出了一个得意而又高傲的，就好像嘲弄超人直到现在都没有明白的，美丽的笑。

“那个会被炸弹炸死的人是我。”然后，他听到蝙蝠侠站在月光里，安静地这么回答着他说。“超人——那个如果你对我出手，我会杀死的人当然是我。”

他回忆起了像是那样的过去，像是月光一样闪闪发光的过去，然后因为自己居然在那么多次的死亡里，一次又一次的死亡里，像是被磨损了一样地将此事忘记感到了些许的不可思议。他不知道在蝙蝠侠的眼中那时的自己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但是“你把这样的记忆重新分享给了我。”

他没有告诉他，自那以后，克拉克就会时不时觉得，他很爱他。是那种他总是被布鲁斯突如其来的行动弄得晕头转向的——但是不管哪一次他都觉得那好棒，那好酷，站在远处回过头，朝着自己有些得意地翘起嘴角的布鲁斯他好酷的无比该死的富有魅力。

但是，“自那以后我就常常期待见你。”

他在一直追着布鲁斯念叨这些话，与其说他是在希望布鲁斯回应他的搭讪，倒不如说，他只是单纯的觉得没事，而开始翻捡起记忆里，他跟布鲁斯曾经一起度过的，非常珍贵的点点滴滴。它们每一件看起来都是那么的重要——那么的炫目。直到某一天，正在埋头向前走的布鲁斯突然停住脚。

“是因为我是你灵魂记忆的主要提供者，所以你这次回来才那么的反常吗？”他在那一刻终于忍无可忍地问道。“你是除了这些事以外，什么都不知道了吗？”

克拉克当然还记得除此以外的其他的事情，他还记得他的父母、堪萨斯、无边无际的金色麦浪。他还记得他第一次进入大都会时，因为过于嘈杂的世界而感觉到一阵目昏耳鸣的头晕眼花。他还记得那些阳光是如何折射在大都会高楼的玻璃上——在斯摩维尔从来都看不到的，高耸入云的大楼的玻璃上，然后在克拉克的眼里闪烁起七色的光。

他还记得露易丝，记得吉米，记得那些被自己拯救过的人们，那么多的人们。

“你真的决定要放弃超人的事情不干了？认真的？”他在宣布自己退役的当天傍晚就收到了露易丝的短信。虽然她已经跳槽成为了自由职业者——各大报社争相约稿的社评员还有职业作家，但是每次当克拉克回到《星球日报》就职时，他都会给露易丝发去自己新的手机号。“你真的想好了吗，克拉克？”

她没有问克拉克为什么放弃这个，也没有大呼小叫着“天啊，克拉克，为什么？你跟布鲁斯怎么了？”这让克拉克觉得自己非常感激。

“我应该是想好了。”而当克拉克回复时，他很认真。“在成为超人以后，我从来都没有一刻真的为了自己的私心活过。”而现在，“我觉得我想要补偿一次自己的私心。”

“即使你另一部分的私心实际上相当喜欢你做超人的那个营生？”露易丝回信，“别开玩笑了，克拉克，你该知道你之所以选择成为超人可不仅仅是因为你那无穷无尽的责任感……”

是因为克拉克从自己父母手里获得了那么宝贵的礼物……“所以我想把它们分享出去。”

“正是。”露易丝在屏幕另一端写道。“别告诉我那个部分如今就是不重要的了。”

那个部分当然很重要，克拉克想。

只不过。“我得先把我这部分的事情给处理好。”克拉克却也是同样严肃地在回答着露易丝的问题说。“我觉得这两件事对于我来说都很重要。”

成为超人，和爱布鲁斯·韦恩这两件事。

“我没有说我以后再也不会成为超人，”只不过，“一直以来我都如此致力于前者，所以如今……”

我想要略微多地去爱一些后者。

为什么一座城市，一个星球就一定要比一个人更重要呢？

不能仅仅是因为布鲁斯没有让自己身陷绝境——不能仅仅是因为那个男人从来都没有主动地伸手呼救，于是理所当然的，超人就要把他排到自己考虑名单的后一位去。

他纠缠着布鲁斯的行为还在继续，而如果布鲁斯一开始看起来还在试图摆脱超人的追踪，想方设法地把他给扔出去，那么等这件事进入到第三个月时，他看起来正在逐步放弃自己对这件事的全部思考。他从一开始就打定了主意对克拉克的存在视而不见，而现在，当克拉克漂浮在他的周围，他看起来根本是已经习惯了克拉克的存在，已经习惯了就是会有这么一个家伙在自己身边飘着的方式接受了这一点。

也不是说，克拉克每时每刻都会跟在布鲁斯的身边。

也有些时候，当他听到小孩子的呼救声的时候，他会偷偷溜出去，从某些地方偷偷拽出一个被卡着动不了，或者差一点点就把自己卷入到某些危险中的，那些傻乎乎的小孩。在做这些事的时候克拉克从来没有穿过自己的超人装，而即使有人认出了他，他也只是会悄悄竖起一根手指头，在自己的嘴唇前轻轻地“嘘”上一声。

那是他和孩子们之间的，关于不可以和其他人提起自己存在的简单约定。

但是也有一些更加大的事件，一些更加大的危机，当克拉克漂浮在世界上的时候，他可以听到——非常模糊地听到。

当他听到它们的时候他会陷入一阵模糊的思考，一种因为他是超人，因为他已经做这件事情做了这么久，所以他自然是无法放弃自己职责的模糊思考。他让人们认为自己对于自己的职责的放弃很轻易，但是实际上当一个人能够清楚地听到别人的呼救声，能够清楚地听到那一声声声嘶力竭的声音就在自己的耳畔时，假装视而不见总是会让人感到非常的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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