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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这一次……至于这一次。也许是因为刚才刹那的某一眼,他看到了某个人,然后心里的某个感性面就苏醒了而已,又或许只是这一夜无解的迷梦,睡一觉就过去。
迟朗也够可怜的,周青脉咬着烟嘴想,现在还要被我拉出来背锅。
他暂且把这寂静当作享受。
第二支烟抽到一多半的时候,他的寂静却被打破了。有人推了门——不是大门——是有人推门从隔间出来。周青脉没去管,照旧把烟灰抖落在墙角的垃圾桶,刚抖两下,他居然被人从背后一把抱住了。
周青脉有一瞬间的恍惚,或是希冀——他想这是谁。这是这幻想立刻破灭了。不是,绝对不是。身后这人应该很壮,比他高出不少,身上一股辛辣酒味,贪婪地在他耳后吐着热气。
喉头一阵恶心,周青脉清醒地看懂了当前状况,用力挣,稍有松动却又被更紧地抱住。周青脉并不擅长打架,再加上他成天加班缺乏运动,硬来应该不是对手,正琢磨如何应对,只听一把低沉嗓子道:“刚才我都听见了,你别管他们,今晚哥哥好好疼你!”
“我没有兴趣。放开我。”周青脉冷冷地说。
身后那人却像发狂了似的,“第一次?别怕,我没病,我是大学老师,”他差点含住周青脉的耳垂,“你好漂亮,好干净,是矜贵,高贵!我一眼就看上……丽景,还是王府井半岛,希尔顿也行,你定!”他絮絮叨叨,表露着低俗又直接的邀请,罢了,竟开始顺着周青脉的腰线抚摸,那抚摸珍惜又眷恋,好像真有多少日夜的浓情蜜意在他们之间。
这人或许没错,至少,情爱之于此地,在这一众饮酒作乐的寂寞人当中,随处可见,就是粘稠的廉价糖精,乍一口齁得人舌根发麻,然而再回味一口,便是无尽的腻和苦。
周青脉烦透了,尤其是感觉到顶着自己的硬物时,他感到屈辱,他觉得再这样下去自己真的要阳痿一辈子了,看迟朗全是吻痕的裸照也硬不起来,那他这辈子就是彻头彻尾的悲剧了。咬牙用尽全力,他终于,终于,从这人臂间钻出来,出了一身汗,可夺路而逃并不是周青脉的作风。
退了两步,他冷眼看着那个满面潮红的油头男子,“想和我约?”
那人迷三道四的,又想来抱他。
周青脉直接抽了他一巴掌,冰着嗓子,一声爆喝:“跪下!”
那人愣了几秒,旋即脸更红了些,显出异样的兴奋,“你玩这个?”他竟老老实实地低身跪下,扬起脸卑微地看着周青脉的袖扣,好一个忠诚的奴仆,好一条谄媚的狗,“好,真够味儿啊,来,宝贝儿,来吧!
周青脉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直接踩在他的脸上,淡淡地吸着烟,皮鞋的硬底在那张大脸盘上碾,碾过眼皮,脸颊,被踩嘴唇应该最难受吧,周青脉就狠狠照着嘴唇用劲儿。那人吃痛地呜咽,却又很兴奋地,想去摸周青脉西裤下露出的一小截脚踝,周青脉更来气了,照着他脑袋猛踹一脚,去到镜边拿外套拎包。
那人恋恋不舍,匍匐在地上,这就要舔他的鞋面,“咬一次呢?你就给我咬一次。”
幸好周青脉没吃晚饭,不然要全涌上来。为了甩人,他把步子迈得很大,转身就走。
这一转身不要紧,周青脉差点吓出心脏病来,厕所门口赫然靠着个人,影子似的,黑色立领衬衫,掖在同为黑色的高腰西裤里面,半长的头发潇洒地梳着背头,腕表寒寒闪着金属冷光。
迟朗没什么表情,就这么目不转睛地盯着他,“我如果和你约,需要跪下吗?”
周青脉钉在那儿,地上那人抱着他小腿蹭他暂且也管不上了,咽了好几下口水,他才成功开口,“……你来干嘛。”
“刚才没有好好打招呼,你就走了,”迟朗无所谓地耸肩,“看你进到这里,我吃了一惊。”
“我室友叫我来救他。”
“我知道。”迟朗忽然笑了,他一笑起来,岁月就在他嘴角停止,那些柳絮似的青春年少则蹁跹着飞回去,“不过现在需要救的好像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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