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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悔之拉着季沧海来到白城最繁华的地界儿,虽是入了秋又下过雨,可气候仍是有些热,叶悔之穿了件水蓝色薄衫,衬得面白唇红极是好看,季沧海身上的衣服也是叶悔之替他选的,湖蓝色的料子和叶悔之的衣色看着十分般配,也显得季沧海俊朗非常,两个人并肩行在街上,总会有些年轻姑娘若有似无的瞧过来,若是恰好对上叶悔之似笑非笑的眼,便立即羞红了一张脸低头遮掩。
季沧海把叶悔之的行为瞧在眼里,将他扯得靠近自己了些,“有趣?”
叶悔之笑盈盈的眼对上季沧海,“吃醋?”
面对叶悔之的撩拨,季沧海不为所动,“这醋我怕是吃不过来,还是不吃了。”
“不吃不行,”叶悔之抬手扯了季沧海的胳膊拉着他走,“盛月楼的糖醋桂鱼是白城一绝,不吃保你后悔。”
最善吃喝玩乐的叶悔之肯开口夸奖的馆子,那厨子的水平自然是可圈可点的,赶上午饭晚饭时候,盛月楼的雅间俱要提前预定,季沧海来的突然,自然是订不到单独的房间,好在白城百姓认识叶悔之的人也不多,两个人在门口小等了一会儿,便排到了三楼大厅的散位,季沧海喜欢吃什么叶悔之早是烂熟于胸,所以拿了菜牌问也不问,直接点了四菜一汤,除了叶悔之推荐的糖醋桂鱼,其余三样俱是季沧海喜欢吃的,甚至连皇城很少吃到的竹荪汤都是点对了的。
季沧海并不挑食,几乎没有什么菜是他不吃的,而且他也很少主动提出要吃什么,对于叶悔之点的几道菜,季沧海颇有些惊讶,“是恰好这几道菜好吃,还是你知晓我喜欢吃这些?”
叶悔之得意,“自是知晓。”
见季沧海目露不解似是在思考自己是如何得知的,叶悔之越发得意的解释,“平日在将军府吃饭时候,你虽然每个菜都吃,可总有几样遇见了是会多夹几筷子的,一次两次是恰巧,次次如此的自然就是你喜欢吃的了。”
季沧海了然的点点头,“原来你连吃饭时候都是要偷看我的,可见早已对我心怀不轨。”
叶悔之将茶杯一撂,目露嫌弃,“你这是恶人先告状?”
季沧海不咸不淡的反问,“摆个表情就能掩住心虚?”
叶悔之刚想发作,小二已经笑容满面的端了菜过来,见有外人叶悔之不得不有所收敛,还挺斯文有礼的同店小二道了谢,等到小二走了不等叶悔之翻旧账,反倒季沧海先开了口,他指着玉带竹荪汤问道,“这个将军府从未吃过,你怎么也知道?”
“自然是我大哥说的,”叶悔之想了想,学着叶惊澜的口气模仿,“季沧海不挑食?那你是没见过那闷葫芦喝玉带竹荪汤的样子,恨不得脸都扎进汤碗里洗一洗好么,那场面简直丧心病狂。”叶悔之说完,将汤碗殷勤的往季沧海面前推了推,“洗吧,趁热。”
季沧海慢条斯理的盛了碗汤递给叶悔之,又为自己盛了一碗,然后才叹了口气说道,“我千里迢迢的赶过来,一整天连顿像样的饭都没吃过,就是为了让你挤兑我的?”
想到季沧海所言非虚,叶悔之便有些怂了,不自在的喝了口汤,又替季沧海夹了块鱼劝他尝一尝,季沧海将鱼夹起来仔细吃了,却不肯开口同叶悔之说话,叶悔之纠结了半天,最后还是臊着脸低声说了一句将军我错了,季沧海眼皮都不抬,“嘴巴随便道个歉就完了?”
叶悔之握着筷子想了想,也没想出怎么赔罪好,只得商量着说,“那你要怎样才能原谅我,你说我做就是了。”
季沧海这次终于肯拿正眼看叶悔之,脸色却仍是冷淡,“说话算话?”
对着季沧海这般模样,叶悔之只想赶紧将自家将军哄好了,不疑有他的下包票,“君子一言快马一鞭,我叶悔之说的话自然算话,做不到我就是条哈巴狗!”
“那好,”季沧海点点头,压低声音说道,“既然你已出了孝期,是时候定一定上下的问题了,刚好我一时也想不到别的什么要求,那日后就我上你下吧。”
千算万算,叶悔之也没算到他家将军居然大庭广众满脸正直的耍流氓,刚入口的汤噗的一下系数喷回了碗中,季沧海面露嫌弃,默默的将桌上的菜都往自己这边拽了拽,叶悔之愤恨的将汤碗往桌上一搁,“你这分明是故意算计我!”
季沧海悠然答道,“做不到的是哈巴狗。”
叶悔之向前倾着身子将脸靠近季沧海,“汪汪汪汪汪汪汪!”
季沧海惊讶的看着叶悔之,叶悔之得意的坐回原位,以为自己终于用不要脸震慑住了季沧海,谁料紧接着季沧海便说了一句,“竟然还挺惹人爱的,不如回去时候再给我做一遍。”
自诩不要脸的叶某人,瞬间变成了个可口的红苹果。
两个人静默下来,周遭的声音便显得大了许多,叶悔之身后那桌是四个刚刚落座的中年妇人,不同于寻常人家的妇人,她们衣着打扮俱是光鲜扎眼,还点了酒来喝,说起话来叽叽喳喳惹人注目,店小二殷切的为妇人点好了菜,还笑着同她们打趣,“几位姑姑,你们瞧我年纪也不小了,什么时候帮我也说门好亲事啊?”
其中一个黄衫妇人笑着答道,“呦,顺喜都想媳妇了?包在许姑姑身上,改明儿定给你相个漂亮媳妇儿。”
顺喜一听笑的更开心了,“许姑姑你可不许诓我,我这就给几位姑姑催菜去。”
季沧海低声发问,“她们是媒人?”
叶悔之脸色已经不那么红了,状若无事的反问,“本地媒人都是喊做姑姑的,听着和小二的对话应当是的,怎么了?”
季沧海点点头回说,“没什么,就是想着我是不是应该也请个媒人去给你下聘,毕竟规矩摆在那里,怎么说你也算是大户人家,怠慢了似乎不好。”
叶悔之顺手将空茶杯丢向季沧海,“大户你大爷。”
季沧海随手接住茶杯在桌上摆好,“觉得欢喜就笑一笑,做什么动手动脚。”
叶悔之恨不得拿筷子给季沧海来个对穿,让他感受一下自己究竟有多“欢喜”。
两人说话的功夫,又有一位紫红色衣服的中年妇人在桌边路过,那妇人瞧见叶悔之和季沧海不由多看了两眼,季沧海和叶悔之俱是习武之人自然感觉得到,却只是状似不察低头夹菜,他们两人耳力俱好,只听那紫红色衣服的妇人落座发问,“你们可瞧见旁的那桌儿了,咱白城哪来的这么出挑的青年,我怎么没见过?”
许姑姑几人听闻,齐齐都回头望向叶悔之那桌,叶悔之是背对着她们几人的,季沧海却恰好是正面,几位妇人本来没有在意,听紫红衣服的妇人一说,果然发现旁桌的青年丰神俊朗气质非凡,在白城她们可从没见过这般出挑的年轻人,许姑姑犹疑的开口,“应当只是路过咱们白城的,若城里有这么位人物,就算我们不知道,孙姑姑可是官媒,难道她还会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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