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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舒说的平静,嗓音一如既往的发哑。
佛堂内安静片刻。
老夫人沉稳而暗淡的声音响起:“柳舒,他是意意的父亲,留他个性命。”佛堂内没有了声响,慕知意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只是许久后,柳舒才从里面走了出来。
自后院佛堂离开恒阳侯时,她在侯府门前看到了慕知意。
她站在那里,似乎是特意在等她。
柳舒看到她的那一刻,神色沉了沉。
她是不想见慕知意的。
她怕见到她。
或许慕万松这些年来对她疏于关怀,可他毕竟是意意的父亲,她这样做,会让她没了父亲,也没了恒阳侯府安稳的日子。
她不知道若慕知意来问她,问她可不可以放过她的父亲,她该怎么办。
柳舒脚下的步子顿住,眸光中含了愧疚看她:“意意。”
慕知意上前一步,将手中拿着的油纸伞递给她,随后抬眸往天幕望了眼:“一会儿可能要落雨,我来给你送伞。”她眉目温和,对柳舒轻轻笑了下。
柳舒垂眸,自她手中接过。
慕知意看着她,忽然又上前一步抱住她,在她怀里待了片刻,低声道:“阿娘——我想吃桂花羹,你晚上可以做了让人给我送来吗?”她说着,在柳舒怀里轻轻蹭了蹭。
柳舒闻言忍不住笑了:“好。”
片刻后,柳舒离开了。
与她所想不同,她的意意没有让她为难。
——
以貌取人,失之子羽。
是以,对于‘识人不清’,裴清允从前并未在意过。
人的皮囊不过是个躯壳。
而自中秋节那夜后,他一直有让容隐寻医师前来定国公府。
他第一次觉得,看不清她,或许是他的缺陷。
如今已过去半月有余,只寻得了两位医师对此症有所了解。
一位是针灸,一位是用药。
每日酉时,一尘都会端来一碗黑乎乎的药汁放到他家公子的书案上。
裴清允都只是看上一眼。
待到慕知意来的时候,他再喝。
霜降这日,黑乎乎的药汁裴清允已经用了有十来日。
他处理完公务后,凤眸垂下,扫了眼汤药,随后眸光落在慕知意身上。
他微微凝眉,嗓音平和道:“慕知意,你来喂我。”
慕知意正在他身侧翻看着话本子,闻言‘嗯?’了声,意识到他说的是什么后,她抬眸去看他,对他摇了摇头:“我正看得精彩呢,”她说着,注意到裴清允的眸光似是要落在她的话本子上。
她急忙往另一侧挪了挪。
可裴清允还是看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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