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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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昏，街边，小卖部。
两人，一老一少，隔着柜台伫立着。
“是你？”
“是我。”
“你来了。”
“我来了。”
“你不该来。”
“我已经来了。”
“你毕竟还是来了。”
“我毕竟还是来了。”
沉默，良久的沉默。
仿佛泥塑木雕的两人，对峙着，那夕阳却越发斜了。
“你来干什么？”老人最终打破沉默。
“打酱油。”干脆利落，一字一顿，没有半点迟疑。
老人沉吟少顷，缓缓道：“打多少钱一斤的？”
“一块。”依然干脆利落，不带一丝犹豫。
老人的脸色已变了，道：“你知道我这里从不卖一块钱一斤的酱油。”
“我只要一块钱一斤的酱油。”
“可当真？”
“当真！”
卖酱油的老人盯着眼前的少年，少年非常年轻，但是他的眼睛，任何人看了都不会忘记，那是夜一样的宁静，海一般的深邃。
老人知道眼前的少年决非常人，但他也知道，一块钱一斤的酱油，他是决不会卖的。
周围还是那么寂静，死一样的寂静。
夕阳已渐渐要落下去了，老人看了看远处的夕阳，觉得说不出的恐惧，苦笑道：“你一定要买一块钱一斤的么？”
“一定！”
“若我不卖给你呢？”
“你大可试试！”
沉默，死一样的沉默。
许久，老人抬眼望着少年，咬牙道：“好，我就卖你一斤酱油，一块钱，只是你莫要对外人提起！”
老人接过少年手中的酱油瓶和一块钱。瓶子是冷的，一如少年的内心；钱币却微微发烫，一如少年的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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