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小女孩脚步虚浮,战战兢兢地挪了进来。她身形瘦小,衣衫褴褛,怯生生的模样与这华堂的富丽堂皇格格不入。一旁的小姐们见了,瞬间花容失色,仿佛见到了什么秽物一般,忙不迭地以袖掩口,莲步轻移躲向一旁。
“少夫人,您怎可让这小叫花子踏入此地?咱们这地方何等尊贵,岂能容她玷污?”一位身着锦缎的小姐娇声嗔怪道。
“正是,正是,还不将她驱赶出去!”其他小姐也纷纷附和,话语中满是嫌弃。
小女孩闻言,明亮的双眸瞬间黯淡无光,那眼中的光彩好似被风吹灭的烛火。她下意识地双手紧捏衣角,身体微微颤抖,站在原地动也不敢动,头也缓缓低下,仿佛想将自己缩成一个无形的存在。
章楠楠目睹这一幕,心中不禁泛起一阵酸楚,好似看到了曾经在现代孤立无援、受尽冷遇的自己。听着小姐们刻薄的话语,她心中怒火升腾,深吸一口气后,语重心长地开口:
“各位小姐,暂且先将这小姑娘放在一旁,我且问你们一事,可知这世间何物最为美丽?”
“那自然是盛世容颜,谁不愿整日赏心悦目的事物相伴?”
一位心直口快的小姐不假思索地应道,脸上还带着几分得意。
“容颜虽美,却绝非世间至美之物,它终于老去的那一刻。”
章楠楠语气坚定,不容置疑地否定道。
小姐们面面相觑,一时间都被噎得无言以对。
“我来告诉你们,这世间最美的乃是善良之心。心怀善念,不苛责于他人,尊重他人者,方能收获尊重。徒有美貌的躯壳,不过是绣花枕头,若心地不善,恐成红颜祸水。你们出身富贵之家,生来便享尽荣华,而这小女孩虽出身寒微,却并非她之过错,更不能因此便认定她低人一等。此后这小女孩便在此处工作,若有谁不愿与她共处,想离开此处,悉听尊便。”
章楠楠目光扫视众人,言辞恳切。
未等小姐们回应,她便转身面向小女孩,脸上笑意盈盈:
“小妹妹,随我来。”小女孩眼中满是感激,用力地点了点头。
待她们离去,小姐们顿时叽叽喳喳地议论开来。方才言最多的那位小姐满脸不屑:
“我怎可与这小叫花子同处一室?我身份尊贵,她算什么东西。哼,要留你们留。”
言罢,便携着丫鬟扬长而去。
有几位小姐本就没什么主见,见她这般行径,也纷纷跟随而去。但仍有几位小姐留了下来,她们心中惦记着章楠楠承诺的额外一月工钱,不愿就此放弃这份收入。
厢房内,章楠楠疲惫地半躺在美人榻上,玲珑赶忙端来一杯香茗。
“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
章楠楠轻声问道,目光柔和地看着小女孩。
小女孩抬眼对上她的视线,见她眼神温柔,心中的胆怯褪去了几分,小声答道:“回夫人,我叫小玲子,自出生起大家便如此唤我。”
“大家?你家在何处?我方才说让你在此工作,你若不愿,我绝不勉强,我只觉得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一切全凭你心意。”
“不不不,少夫人,无论何种活计,我都愿意做,只求能有口饭吃。”小女孩连连摇头,生怕错失这个难得的机会。
“少夫人,我是孤儿,自幼全靠邻里接济长大。今日李家施些吃食,明日王家予些饮品。我所说的他们,便是那些善良的邻居,他们如同夫人您一般好心。夫人若能收留我,赏我一口饭吃,我必尽心竭力为您效劳。若您日后能额外赏赐,我定不会忘记那些曾善待我的邻居。”
小女孩言辞恳切,目光坚定。
章楠楠听了,心中颇为欣慰,暗自赞叹这是个懂得感恩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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