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月荣一走,大家的生活又恢复如常。
该看密信的看密信,该阅公文的阅公文,该抄书的抄书。
唯一不同的是,苏子的独立活动范围,扩大到了县衙全院。
“唉,你这数算的不对啊。”
“哪里不对。就是对的。”
“不对不对,你再算看看。”
主簿廨里传来两人争执。
苏子意正觉得无聊,探头一看,见付典史和纪主簿,拿着账本在对数。
“两位大人这是怎么了?”苏子意不请自入,她想知道。
“纪主簿这账算得不对,我怎么算都是十二两银子,他记的十三两半,那这差出来的谁贴补?我一年的俸银,也才不过五六两。”付典史急得直冒汗,抖着手中的账册控诉。
“那不管,你经手的东西,差了数肯定你来贴。”纪主簿也丝毫不让步。
眼看两人就快打起来,苏子意赶忙上前。
“哎哎哎,你俩都觉得自己没有错,这个时候就需要第三个人来评理了。子意不才,帮你们瞧瞧。”她接过账本,看了两眼,觉得有点晕。
“不若这样,你们念数,我来算。麻烦给个纸笔。”
付典史连忙把纸笔递上,然后开始念。苏子意在纸上写写画画。最后得出的结果,就是十二两银子。
“瞧吧,瞧吧,就说你堂堂一个主簿,连个数都算不好。”付典史见自己得平了冤,说话开始大声起来。
“嘘嘘嘘。”纪主簿赶忙上前捂住他的嘴。
“错了改过来便是,不要嚷嚷,大人听见了我可就要丢官了。改日请你饮茶,就当赔罪了。”纪主簿知道理亏,赶紧讨好补救。
“这还差不多。”说着,付典史迈脚出了廨,都是当地人,差事也来的不容易,不是什么大奸大恶,毋须得理不饶。
“多谢子意了,改日请你吃面。”纪主簿抱拳致谢。
“纪主簿客气。呃,不过呢,你这记账本事哪里学的。”苏子意不敢明着说,只得委婉问问。
“上一任主簿就是这么做的,我就参照着做就是啦,还用去哪儿学?”他有些疑惑,读书时,也没听父子教过这些。
“呃,那就不怪了。其实算术这回事吧,能掌握好,能让你事半功倍。要不要教你两招?”
“那是极好的,你方才怎的算那么快,就两刻儿功夫。”纪主簿也有些好奇,若能学到,日后自是不怕饭碗不保。
“这样,你叫一声夫子听听,我教你点更厉害的。”苏子意半倚在案前,扬起分外傲娇的小脸蛋,一手搭在案上,四指嗒嗒嗒快活地弹跳。
“夫子!”纪主簿爽快地叫了一声,他年纪轻轻,还怕学本事?就怕她不肯教。
“欸,乖。但是教你之前,你得先替夫子做件事。”苏子意朝他勾勾手,又看看门口无人经过,两人凑头,她神神秘秘从袖中掏出一本小册子。
“你找人,拿去书肆把它卖了,回来夫子给你分账。”
“这是什么,哪来的?不是什么赃物吧?”
“唉,你小小年纪的,不能看。拿去给书肆老板,最低1o两银子,我打听过了。回来给你分三成。”
“什么东西这么贵!莫非是禁书?那你会害死我,不说明白你就找别人吧。我上有老,下还没有小的,不干这事。”
“欸,也就是世家儿郎们爱收的玩意儿,小爷自己画的。禁不禁,我就不太清楚了。就画了几幅儿郎爱看的画,不能犯法吧?”苏子意也不确定这东西到底禁不禁,既然书肆老板都敢卖,那自然是能的吧?
“那成。若书肆老板不收呢?”
“那就换一家,一定收。赶紧出手啊,别让大人现了。我先回正厅,明日我再来教你算术。你不能乱看啊!”说着苏子意出了廨。
不能乱看?一个小册子卖1o两银子,他还就看了。
于是他打开一看,瞬间又合上。用一层黄纸包住,糊上浆糊。
正午吃过饭,趁午憩空档,回到家交给自家小弟。
“拿去书肆跟老板换十五两银子,少一两你就拿回来。换好了,兄长给你买糖葫芦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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