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一万步说,李老师是大好人,愿意帮他,那是算他命好赶上了。可李老师有义务帮他照顾家里,帮他偷偷补贴麻子妈吗?
大概二十分钟以后,宋老太回来了,大门被推开的那一瞬间,魏谦心里已经准备好了对她破口大骂的词。
他原本想说:“你又不是我奶奶,你个老不死的东西算哪根葱,你管得着我的事吗?这他妈是我家,我说了算,少在老子面前人五人六地装蒜!”
鉴于这句话比较长,并且需要一气呵成,魏谦已经好好地深吸了一口气,然而当他看见推门进来的宋老太脸上那没来得及褪去的喜色的时候,他就连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
宋老太认为上学读书是一件极其长脸、极其荣耀的事,在老家,她认识的最有学问的人是东头那个有初中学历的村支书。
她正在以用一种非常粗鲁鄙陋的方式,尝试着对他好。
魏谦终于缓缓地把那口吸进去的气吐出来,连带着牵连着五脏六腑的凶戾一起,听起来就好像一声叹息一样。
魏谦对小宝和小远招招手,打发他们俩一人拿一根冰棍去小屋写暑假作业。
小宝本来不乐意放暑假第一天就要写作业,随后听见大哥让小远和她一起,她立刻忘了纠结作业的事,小心翼翼地抬头看了魏之远一起。
尽管魏之远面无表情,魏谦却看出了他的不乐意,于是加重了一点声音说:“去,爱吃什么拿什么,听话。”
魏之远知道大哥他们有话要说,不想给他听见,可房子小没办法,除了打发他们去小屋也没别的地方可去,于是他顿了顿,摆手拒绝了小宝给他拿的冰棒,转身走进了厨房,回手把厨房的门带上,冲着外面大声说:“我切西瓜!”
小宝失望极了,拿着冰棒在厨房门口踟蹰良久,终于还是被那一道歪歪扭扭不结实的小破门给拒之门外,她无可奈何地转身回到了自己屋里,感觉奶油小豆冰都不好吃了。
魏谦这回是真叹了口气——他一双弟妹长得都这么畸形,弟弟是个气性大得不行、死不回头的倔毛驴,妹妹呢……唉,更别提了,她简直是个别出心裁的二百五。
这日子,真离了他可怎么过?
魏谦把腿放下来,弓起后背,一手扶着椅子把手,另一只手手肘撑在膝盖上,捂住了半边脸,用一种罕见的、心平气和的语气对宋老太说:“我们学校一年多少钱,你知道吗?“
宋老太伸出四根手指头来:“你们老师说一年四百,这钱咱们有。”
这钱当然有,魏谦替乐晓东当打手那会,乐晓东一个月给他一千五,好烟好酒随便拿,在当时算比较高的收入了。他手里多少有些积蓄,四百块钱的学费确实拿得出,可学费始终是小头,其他的开销呢?
魏谦搓了搓手指,他这时候真的很想再来根烟。
“我们学……我们原来的那学校,中午午休时间很少,晚上要上晚自习,全封闭管理,一天要在学校待十二三个小时,半工半读是不可能的。我们要求一日三餐在学校吃,最省钱一个月也要一百五十块钱,书本费另算,也是笔不小的开销,咱们就先暂且不算了。家里呢,你们三个买菜买肉——对,我知道你们在家做饭省钱,但是那俩崽子什么岁数?正是连骨再肉一起长的时候,饭钱绝对省不下来,加上水电费好和其他乱七八糟的,一个月两百,你们得过的紧巴巴的。”
魏谦抬起眼睛:“你告诉我,就这三百五十块钱你去哪弄?刨去成本、电钱水钱,你卖一个鸡蛋能赚五分钱吗?你一个月卖得了七千个茶叶蛋吗?你真当你那蛋是公鸡下的啊?”
宋老太哑然,过了一会,毫无底气地狡辩说:“我一天也不少卖呢,能有几百个……”
“我买你几百个鸡蛋。”
魏谦苦笑了一下,连续长篇大论,他有点口干舌燥,他轻声对宋老太说,“别耍你那点小聪明了,什么行情我不知道么,从早到晚,你能卖六七十个就算生意好了。”
宋老太:“哎哟你懂个屁,老娘卖破烂也能赚钱,包纸、纸盒子……对,还有瓶子,易拉罐……”
“就算你一个月累死累活地能弄出这三百五十块钱,万一有点别的事呢?”
魏谦打断了她,“你年纪也不小了,我说句不好听的,万一有个磕碰住院呢?你有医保吗?再说,就算我可以凑合,你可以凑合,可是万一俩孩子学校有点什么春游运动会,别人都给买新衣服零食,你让他们俩也凑合吗?小宝是个丫头,现在什么也不懂不要紧,过一两年她知道美了,你是不是也准备让她破衣烂衫地在同学面前抬不起头来?”
宋老太听到这,不知怎么的,突然眼睛一眨,毫无征兆地掉下了眼泪来。
魏谦说得对,她心里明白,这是城里,不是他们那穷乡僻壤的老家,在老家,田间地梗、家长里短,谁家的孩子都是泥里滚大的,谁也不比谁体面多少,没什么好说。
可是在城里,人家都是豪车宝马、衣香鬓影,穷是没有出路的。
这孩子是有多苦啊!
而她只是个鳏寡孤独的老太婆,什么本事都没有,最大的技能是种菜,可惜这钢筋水泥的城市,连二尺宽的菜地都找不着。
魏谦心里原本是惶惶茫然一片,骤然发现宋老太掉了眼泪,他有那么一两秒钟没说出话来。
随后,少年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冷静了下来,他默不作声地站起来,从桌子上拉过一卷卫生纸,撕下一点递给她,用真正一家之主的镇定气度说:“别哭了,我跟你说的都是真事。”
宋老太越发地泣不成声。
魏谦任凭她哭了一会,终于不耐烦了:“老太婆,差不多行了,哭哭啼啼的,晦气不晦气?有事说事,有什么好哭的?”
宋老太听他又没了那种文明和体面,故态重萌地出言不逊,就弯腰扒下了自己的鞋,拿着鞋底使劲往魏谦身上抽:“你个小兔崽子!你个没良心的小兔崽子,我打死你!你就那么想当流氓是不是?就那么想当小工是不是?抽死你得了!。”
魏谦当然不可能被一个鞋底抽死,他也懒得躲,索性缩着肩膀用胳膊护住脸任她打、任她出气。
同时,他不打算陪她发泄毫无意义的情绪,魏谦在这样混乱的背景音中,绞尽脑汁地思索起出路。
满地荆棘,而希望就像一匹踏燕的马,只有尾巴堪堪勾住了他的指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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