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凝神的时候,听见不远方,似乎有诵读经文的声响还有木鱼敲击声。她眼中忽然流露出光彩,她曾在狱中听闻,皈依佛门的人都是神灵的使者,他们会普渡众生,给人无上的关怀,救回她的也一定是这样一个人。
她正如此思索着,门倏然打开了。逆光而来的人是多么伟岸啊,他身着一身黄白色的袈裟,眼睛里满是温和与慈祥。看着他就好像看见了佛陀,看见了温润无暇的白璧。她一下子就对他心生爱戴,就像看见了年幼时陪伴在她的父亲。
“感谢您救我。”她的双目里满是崇敬的光亮,和窗外滚烫的日光连成一片。她不由自主地下跪,身上的被子早就顺着脊背滑了下去。长久无法见到阳光让她的肤色白的有些病态,她弓下的背脊上有不太分明的暧昧的骨节。
那位僧人大约四十多的年岁,两鬓似乎略有白发,但又像是炙热阳光的反光。他有一双清澈又同情的双眼,和所有得道者的双眼没有区别。僧人突然踩住了她的脊背,重重地一踏,眉目温和,动作却扭曲而狰狞。
“你只是我捡回来的一个物品而已,可你让我那么恐惧,你毁坏了我,我无法再皈依……”僧人忽然大笑,又忽然颤抖。
她只感觉脊背一疼,随后深深地匍匐着。重的撞击让她胸口连着心肺一起震了一下,“呲……”地抽气出声。
僧人圆睁着双目,痴迷的看着她动也不敢动的身体:“可是我那么喜欢你,喜欢你的叫声,你好漂亮,就像我死去的女儿。你受到的伤害和爱意根本无法与她想提并论啊……”僧人轻轻地弯下腰,从外带来的冰冷的手贴上她的脸:“你是我的,你是我的!”她突然抬起头,眼里满是透明的泪光:“我是多么感激与愿意阿……”她那仿佛顶礼膜拜的虔诚让僧人的心里倏地一颤,升起了一种五味俱全的复杂心情。
【第三章浮木礼】
制作浮木的
那个古朴忠诚的渔人
他给树干涂上一层
淡淡的包浆
来啊
小丑与英雄们尽情表演
浮木礼是樊川寺的一个节日,也是南鹤城的一个节日,它时常在春节之前,天气已经是最冷的时候。
他终于买票乘火车回家,他喜欢坐火车,铁路从南站修到北站,刚好穿过这一座小小的城。路过海滩广场的时候,看见弟弟与他视屏通话时满目欣喜地讲的一座新的浮木船。
南鹤城每过十年光景就会制作一条新的浮木船,是樊川寺的僧人们拿香火钱和游走小城化缘集资而来的钱所建。请了南鹤城技艺最精湛的匠人——他从事制作木雕工艺品已经有三十年,每一件作品都是那么令人惊叹。
这只浮木船也同样如此,它的周身被漆上了紫薇色,船的两壁镂雕着许多花树枝叶,你望过去,就会觉得它们如同真正的夏花一般具有旺盛的生命力。浮木船的中间,有一个深色屏障,上面是彩绘的飞天。浮木船的栏杆上,系着佛铃,风吹过来的时候,叮铃叮铃地响起来,清脆安宁地让人起一身的鸡皮疙瘩。
浮木船说是一艘船,实际是一座漂浮在浅海的表演台。它将在浮木礼的当天被推入海中,拿金属绳索固定住,拴在海滩广场的石膏柱上。然后由被选中的孩子们站在台上扮演不一样的角色进行表演——这在南鹤城是一种至高无上的荣耀,你将会得到神灵的眷顾,城上的所有人都会记得你,记得你是聪明有志的孩童,记得你是父母的骄傲,将来一定会有所成就。
这不由让他想到十年前,他还年幼的时候,他的妹妹还在身边。那时他是如此渴望能够能够到那艘新的浮木船上去表演,就算当一个滑稽的小丑也能消除他的一种被比较的自卑感。
他的妹妹乖巧可爱,谁都愿意去多爱她一些,她也那么聪敏听话,自然毫无悬念地成为了演出的一员。
她似乎看到了他眼中的期望,安静地坐到他的身旁,张了张她那张樱花色的小嘴,似乎想说些什么,但随即又止住了。他转过头去看了看她,从来有些不怎么耐烦:“有什么事情就说。”
她眨了眨眼睛,凑到他的耳畔,寒冷的空气让她软和的声响也带了暖和粘腻的水汽:“哥哥你要和我一起去表演吗?等我们带上面具和头发,他们只能通过衣服分辨谁是谁,也不会在意谁在表演阿?”他的心里顿生愉悦,随之而来又伴随着一股子没有得逞的焦躁感。
他想要加入,就一定要缺掉一个人。谁又愿意主动退出这种人人都求之不得的表演呢?想到这里,他又垂头丧气起来,低头看向地上。妹妹穿着一双白色的小皮鞋,上面脏脏的,粘着灰黄色的海泥,那是她最喜欢的鞋子。
她低头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忽然惊慌起来,提着小裙子,迈步跑走了,还不忘记回头说一句:“不要担心哟哥哥,我帮你解决。”他一笑,肯定是又偷偷与谁出去玩儿了。他也不在意,说服自己不再去想那些不可能降临到自己身上的幸运。
他是那么平凡,就算站到人群之中,也不会有人看他一眼。他害怕无法占据别人的记忆,害怕别人同样接触有他在内的一群人,他会先被遗忘。可他又胆怯于做出夸张的姿势,说违背自己的蜜语甜言。所以他装作冷漠的样子,好像不需要更多的关怀与爱。
他就这么平淡地度过着生活,再也没有想到这件事。直到妹妹拉着他一起去排演。她让他穿上了她的绣满粉色桃花的演出服,系上裙带,戴上了白底红色上沟眼的面具和假发。他看着镜子中的那个演出者,他的衣服艳丽而吸引人,稍一动作,腰上的玉石就敲击作响。虽然是女孩的样子,与他的性别不符,但是他却很满意,并且欣然接受了。
再看向妹妹,只见她一张花脸的面具,宽大的衣服松松垮垮地套在身上,一双上翘的布靴。一个单纯却怪诞的丑角儿就在面前。她什么动作也没有,只是笑嘻嘻地说:“演出最后我要和吹笛的人走。”
他垂下眼睫,以为她只是在谈论剧情,并不太在意。
十年前的浮木礼,他终于登上舞台。那将是傍晚了,太阳都变成橘红色,降临到这个世界,把这个世界都染成淡淡的暖色。观众站在岸上,把整条海岸线排得水泄不通。他有些激动,更多的是胆怯,他的双腿不自觉地发抖,喉咙干燥,好像有东西按住了他的颈脖。他重重地干呕两下才感觉好些。
天色将水色染成妖冶的瑰红,他迈步走向屏障后面走上舞台。海面平静地几乎没有波纹,他在沉木船上开始舞蹈,台下瞬时安静了下啦。他就像整片蓝天里灼目的太阳,他的身体轻地仿佛感受到了什么绵软的东西。台下的目光让他太过迷恋了,他终于感受到艳丽带给他的瞩目。他忽然勇敢了起来,感觉自己的一生都随之而改变了。
不久之后,小丑登台。她如此怪诞可笑,衬得先前的角色愈发讨喜。她在台上摔下又站起,跳上又倒下。滚了一身花猫白,滚了一头白花猫。却仍然像那样笑着,他仿佛可以看见她面具下的样子——咧开嘴,好像世间的一切事物都不在她的眼里。他突然有一种想哭的情绪,不知道是因为快乐还是嫉妒。
终于演出结束,他和妹妹牵着手穿越大片人群,重重地奔跑冲撞着。终于在无人处褪下演出服,相视而笑,却分道扬镳了。
他仍然爬上床装病,却真的生了一场大病,醒来之后,妹妹就从他的世界消失了。南鹤之城的居民只说看见两套演出服,而两个孩子却自己远离家乡离开了。他的母亲为此事痛哭流涕,以泪洗面许久。直到又一年,他多了一个弟弟,母亲才重又振作起来。一直以来都没有人知道,那个登台演出的女孩其实不是妹妹,而是他,也没有人知道那个小丑不是那个孤儿院里收养的漂亮姑娘,而是他的妹妹。
他的弟弟也和当年的妹妹一样,被选中上台演出。和他们不一样的是,他演一位英雄,为义而赴死的英雄,是一个让人敬畏切爱戴的角色。
终于到了浮木礼当日,放下浮木船的时候正是涨潮的时候,海波有些许不稳定。但南鹤城的孩子从小与水和船为伴,就像鱼可以自由地游水,从来没有任何拘束。
他为弟弟整理了着装,目送着他上浮木船。
浮木船被锁链紧紧地收束着,却因为海波起伏的缘故,漂的有些远。涨潮终于停止了,海岸线把观者与演者的距离拉开的有些远。又是这样一个黄昏,太阳仿佛变得火红,在重重叠叠的云端的阻隔之下,溢出来的就像鲜血一样鲜艳。佛铃一刻不停地响着,不远处有樊川寺的僧侣搭的铺着红毯的方桌,他们在那里念佛。他转过头看着僧人们,在那空灵声响之间的嘈杂和不净让他皱眉。
他看着弟弟念出那些高洁动听的台词,他记得那好像是谁的诗句:“他轻声问我为什么倒下,我说:为了美。他说:我为真理。真理和美是一体,我们是兄弟;亲人们在黑夜相逢,隔着房间谈心,知道青苔长上我们的嘴唇,覆盖住我们的姓名。”
弟弟拿出他的刺刀,狠地向心窝刺去。弟弟和他讲过那把刀,说是有弹簧,还会有血色的浆糊出来,在舞台上很是逼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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