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过奖了。」叶雪缨淡淡一笑,她并不喜欢这种被人夸赞的感觉,尤其对方还是一个身份尊贵的皇子。
「叶将军,你我之间,不必如此拘谨。」华辞墨像是看出了她的不自在,语气更加温和了几分,「你我皆是性情中人,不如今日便以兄弟相称,如何?」
兄弟?叶雪缨差点一口酒喷出来。
她怎么也没想到,这华辞墨竟然想和自己做兄弟!
「怎么,叶将军不愿意?」华辞墨见她久久不语,以为她是不愿与自己称兄道弟,俊美的脸上闪过一丝失落。
「不,不是……」叶雪缨连忙摆手,她总不能告诉他,自己刚才把他当成断袖了吧?
「那叶将军是……」华辞墨疑惑地看着她,不明白她为何这般反应。
「我……」叶雪缨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就在这时,她突然感到一阵头晕,眼前的事物开始变得模糊起来……
「雪缨,你还记得你十三岁那年,在落日山林救过的那个少年吗?」华辞墨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叶雪缨眸光一怔,她当然记得,那个少年长得实在是漂亮,虽然她叶雪缨见过无数美男子,但那少年的容貌,却可以与她师父的徒弟,号称「晟国四绝色」的师兄们相媲美。
细细算来,那已经是六年前的事情了。
那天,她和师父恶作剧,偷偷溜出山林,不慎闯入了皇室围场。那时她年少无知,又太过心疼师父让他少喝点,结果错拿了他酿了一百年的醉仙酒,导致这位醉酒的仙人嬉笑怒骂,如痴如狂,不知自己为何醉成这般模样。
师父一路乱跑,她紧紧跟着,便在山林间偶遇了那个少年。
那少年清雅绝伦的容颜,犹如天光乍现,透过轻纱似的暮霭,映照在她稚嫩的心田。
他坐在高高的山峰上,洁白如玉的手指漠然地把玩着一支鲜红的玉笛,嘴唇微微颤抖,似在低声咏唱。
那一刻,她知道,她对这个少年一见钟情了。
一瞬间,她天真无邪的磊落之心,如同触电一般,变得如小鹿乱撞,慌乱无章。
她看向那位少年,声音有些颤抖地说道:「是我……我当然记得。」
「那你可还记得那支玉笛?」华辞墨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淡淡的失落。
她一愣,点了点头,「我当然记得,那玉笛通体鲜红如雪,光泽明亮,造型古朴端庄,一看就非凡品。」
闻言,华辞墨一言不发,只是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叶雪缨一时有些摸不到头脑,总觉得华辞墨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疲惫与苍凉。
他站起身,深邃的目光仿佛穿透了无数时空,最后停在了她的脸上,轻声说道:「走吧,离开这里,我带你去一个真正属于我们的地方。」
叶雪缨的手指轻轻摩挲着冰凉的酒杯,华辞墨突如其来的亲昵让她有些不适应。这男人,什么时候学会在人前演戏了?他那句「北边的风,是冷的吗?」,看似关心,实则暗藏试探。北境的风雪磨砺了她的意志,却也带走了她太多的东西,比如,母亲……
想到母亲白惜柔,叶雪缨的心头涌上一股难以言喻的痛楚。她猛地灌下一杯烈酒,试图用酒精麻痹自己。
「慢点喝。」华辞墨按住了她的手,眉头微微皱起,「你身子弱,不宜饮酒。」
叶雪缨一把甩开他的手,冷冷道:「三皇子殿下莫不是忘了,末将驰骋沙场多年,区区几杯水酒,不在话下。」
「你……」华辞墨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叶娇儿尖锐的声音打断。
「哟,三哥对咱们这位女将军还真是体贴入微啊,」叶娇儿掩着嘴,阴阳怪气道,「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
「以为我们如何?」叶雪缨猛地站起身,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叶娇儿,眼中满是嘲讽,「怎么,莫非六皇子妃是在嫉妒本将军?」
「你……」叶娇儿气得脸色发白,却不敢在华辞墨面前放肆,只能恨恨地瞪了叶雪缨一眼,坐了回去。
叶雪缨冷冷一笑,正欲开口,却见那名侍卫再次匆匆走了进来,在华辞墨耳边低语了几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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