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千月手中的汤匙脱手,滑进了粥里,她的手背被溅上了滚烫的粥,她却浑然不觉。
白昼忙道:“你小心呀。”
云千月却顾不得其他,急切问道:“他在哪里?”
白昼为难道:“千月,你先不要着急,其实,我本来不想跟你说的,我不想你再卷进这些事中,毕竟,太危险了。”
云千月攥紧了拳头,“你快告诉我。”
像白昼这种从小谨慎处事的姑娘,自然是想着自保为上,劝诫道:“千月,就算是告诉了你,证明了千颜姐姐的清白又如何呢?”
云千月却摇了摇头:“这不一样,我只要还姐姐和我自己一个清白。我姐姐那么温柔善良又本分的人,可死后却要背负一个不知检点的罪名,都是因为缥缈宗有一个颠倒黑白的宗主,我真的很难不恨。”
白昼道:“千颜姐姐已经死了那么多年,凌晖也死了,他已经赔了命,恩怨已了,你何必再执着一个虚名……”
“这不是虚名!”云千月表情倔强,在日光下,竟是闪动着点点泪光,“若不是因为此事,我也不会流浪那么多年,我这些年的颠沛流离,亡命天涯,我所有痛苦的来源,全都是因为他们!若是没有阿洛,我都不知我还能否在这里……”
白昼却还是在劝她:“可是,缥缈宗的人沆瀣一气,蛇鼠一窝,你觉得,就算是你证明了千颜姐姐的清白,他们就会站在你这一边了么?说不定,千颜姐姐在缥缈宗遭遇的一切,所有人,都是知情人。”
云千月的眼泪潸然而下,她哽咽道:“我知道,我都知道,你说的所有情况,我都想过,可我不能眼睁睁看着证人还在,而不去做。”
她摇着她放在饭桌上的手,几乎用一种恳求的语气道:“告诉我,证人在哪里?”
白昼从未看过云千月如此情态,就算是她当年被追杀,狼狈不堪,都不曾如此。
她面露心疼,只好道:“好,我告诉你。”
“当年,所有人都以为,证人已死,秦玄衣的人杀了证人,想要来一个死无对证,可他没想到,千颜姐姐……她就算是已经亡故,也想要自证清白,因此,才将自己炼化成了傀儡,替证人挡住了致命一击,并用傀儡术伪造了尸首。”
白昼说到这里,云千月的泪水如同决堤一般,滚滚而下。
“所有人都以为证人已死,就连秦玄衣自己也这么以为,因此,他放了心,才没有继续追查下去。而证人却不敢再露面,在我家里出事之后,他才敢和我取得联系,可我也不知道自己这里到底安不安全,所以,我不敢让他留在我这里,我们之间,留了一个地址,若有什么事,可以去那里找他。”
“我之所以没有告诉你,是因为我也没想到,你和我还有重逢的一天……”
这时,在两个人交谈的房门外,一道在那里待了很久的黑影,一闪而过。
……
缥缈宗内。
秦玄衣正坐在后山的小亭子里,面无表情,把玩着一个小小的木人。
木人虽然肢体僵硬,可五官却栩栩如生,穿着一身红色的衣裳,脸上露出轻蔑傲气的笑容,好像看不起天下所有人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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