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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7章（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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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曾经给母亲读过那首苏武的《留别妻》：“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我的本意是想给失眠的她读点什么催眠，她好像很喜欢这种真人朗读哄睡的模式，我都不用问就知道是谁给她惯出来的毛病。

那日她忽然抬头微笑着看我：“你别以为你妈记不住诗，这首我听过的，结尾那句我不喜欢，我喜欢倒数第二句——‘努力爱春华，莫忘欢乐时。’这样多好啊，干嘛要长相思？那活着也太累了。”

没错，她有时候豁达得我都害怕，尤其是看到好看的人时候。那时候别说你姓潘，你姓什么都不好使，她根本记不起来有那号人。我母亲这个人，见贤不一定思齐，但见异必然思迁。不过我觉得这样挺好的，至少她活着有劲。

母亲还是一如既往地感性，那天在半山的咖啡店里听到了一首粤语歌，她最近的粤语是越来越好了，不用字幕都能泪流满面。

我细细听了一下，然后紧紧把母亲拥入怀中。

因为那首歌的歌词大概是这样：“航程尚有几多千百里云层上平静得出奇无聊令人回想起其时其实我不想失去了你然而当时我未能甘于只拥有你搭上了客机竟然从未降落高空里无办法可以回去了……若是没有这意外也许经已快乐地重回平淡家中等你听着怀中的心跳赞造物神奇决定孩子应该叫约翰或玛姬……”

后记

这本是一个用来练笔的小故事，没想到能行笔至此，它现在的篇幅和内容已远远超出了我动笔时的预估。

当一个故事结束时，它和它的创作者就已经站上了审判台。我不知道我写下的这个故事来日会有多少人能驻足一观，也不知道它会拥有什么样的评价，但能写完这个故事本身已经足够让我欣喜。

谢巾豪，我赋予她坚毅的名字和性格，我为她设置人生的路障，也给她殷实的家境和永远的家人，我不知道这算不算偏爱。我创造了她，她也在陪伴艰难时期的我。

她的人生底色是复杂且悲凉的，她有拿得出手的优点，也有上不了台面的缺点。她的生平遭遇是有真实故事做铺垫的，比如她身上伤疤的灵感来自一个叫崔译文的女孩的真实经历，那个勇敢的“挡刀女孩”为她的同学扛下了足足八刀。

我不知道看到这个故事的读者里有没有未成年的小朋友，我要提醒的是谢巾豪最后仍然决定再给潘纯钧一次机会的行为是不可取的，她之所以那样做既是因为她一向心软又余情未了，也是因为她有相当坚实的家境做底气。一个占有欲超过正常限度的伴侣不应该出现在普通人的生活中，普通人承受不起。

不止谢巾豪有灵感上的原型，故事里不少人物都有一些真实人物或者真实经历做铺垫。

故事开始的那个惊魂之夜里有很多英雄是真实存在的，详细参见：昆明事件英雄13208545fr=ge_ala。

孙大林的原型是孙小果，何辞勇的原型是一位叫宋名扬的前缉毒警察，就连让整个故事急转直下的阮南芳也有灵感来源：格丽塞尔达·布兰科（GriseldaBlanco），上世纪哥伦比亚的一位大毒枭。她有着凄惨的童年和令人闻风丧胆的后半生，她是一位双性恋者，她曾经三度杀夫……故事里有很多好人也有很多烂人，但他们都是身上有故事的人，是值得一写的人。

关于谢剑虹，她可能是我偏爱更甚过女主的角色。我朋友问过我她是不是喜欢她妹妹，因为她没有任何亲情线以外的感情线。我回答不是，我并不想故事里每一个女性角色都陷入一段性缘关系中，不管异性还是同性。谢剑虹是一个对亲密关系没有向往的角色，她平生只爱三样东西：家人、钱、自己。

我久居西北，动笔前也曾试图写出一点南方的温润和濡湿来，提笔后却发现我的文字就像我长大的这片土地一样贫瘠又粗犷，我只能尽力写一个我幻想中的春城。

春城当然是昆明，之所以一直在文中用春城称呼她，是因为我私心更喜欢她的这个别称。我向往远方那座城市的气候，喜欢她的美食美景，喜欢她在汪曾祺笔下的生动。

潘纯钧的结局是某天晚上在循环两首歌的时候突然出现在我脑海中的，一首当然是番外里的《如无意外》，另一首是它的国语版《降落之前》。东航MU5735的新闻在歌声中一下就闯入了我的脑海，恍惚中我仿佛看见潘纯钧搭上了这趟未能平安落地的飞机……写完这个结局的很多天内我都无法释怀，我曾经想过要改写，可是冥冥中我知道这就是他的结局。

这是发生在春城的故事，事如春梦了无痕，所有的快乐与悲伤都会落幕，春天总会到来，没有什么值得永远的意难平。但愿看到这里的每一位读者朋友都能拥有平安顺遂的一生。

秦火烧不尽

2024年10月5日于兰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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