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格把昏睡中的人小心翼翼地放到床上,又多次确认自己并未吵醒他,方才松了口气。
他调暗了灯光,微黄的床头灯温暖而氤氲,照着床上人的睡颜。
楚格试探性伸出手轻轻碰了碰他的额头——究竟有没有退烧他其实也没试探出来,但触上他额头的一瞬,他却感受到了自己的紧张与兴奋。
半晌,他又难过起来——程佑君的病早晚会好,最多过两天他就会离开这里了。
自己这儿于他而言,终究只是个借住之处。
而自己这个人,于他而言又是什么呢?
可能是那种可以谈天说地旷古论今,更进一步或许是掏心掏肺的好朋友吧。
可他真的甘愿自己仅仅是他的朋友么?那样他们大概一辈不能相拥,一辈子不能亲吻,一辈子不能同眠。
今天他还能看到他安眠的样子,明天也许依然可以,可是后天呢大后天呢?
就因为他们都是男的,就不能表白相爱互许一辈子了么?就因为他们都是男的,就不能情投意合只能江湖义气了么?凭什么啊?凭什么心动要为性别所限,爱情要为繁衍牺牲?没这个道理的。
楚格心里堆积了一天的欲望,此时终于难请自禁。
他甩下了所有装点自己的自制力,捡起了一直被自己唾弃的“头脑发热”,轻轻低头,在程佑君滚烫的额头上触了一记——饱含了对未来的期望,也饱含了自己藏了好几天的心意。
楚格眼神灼灼,盯着他不设防的睡颜,终究没再敢放纵第二回。
程佑君的呼吸平稳,眉间舒展,并没有被下午的噩梦困扰,也没有被楚格这一下的放纵打搅。
楚格的羞耻心腾地升了起来,他觉得自己就像是个偷了香的登徒子。
不,不是像。
本来就他妈是。
克制
次日是个艳阳天。
阴雨被阳光驱赶。楚格的心情被阳光一照,愉悦便如野草莽莽榛榛,肆意蔓延。
从一早六点起床晨跑开始,他的周身便充斥着一缕明媚——这明媚的心情跟着他刷牙洗脸吃早餐,然后跟着他一块儿上班去了医院。
楚格今天安排了好几台手术,还被几个难搞的病患家属纠缠了一会儿。
可就是这样,都没耽误他的的好心情。
最后一台手术时,他甚至很少见地参与了同事们的谈话。
负责麻醉的刘医生正追住院部一位护士,可惜直男手段不多,这会儿正大倒苦水。
手术的一助瞿荷医生热心地给他出主意:“最近干河街上开了家甜品店,那提拉米苏相当不错。钱护士不是喜欢吃提拉米苏嘛?你去买一点儿,给人家送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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