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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们之间的问题,一直都在。
他们一样都在逃避。程佑君在逃避,他也在。他也在期盼着父亲可以自己接受一切,期待着所有长辈都是俞其华,所有同辈都是穆成泽或者顾捷。
可现实世界并非如此。
现实世界里的人,大部分都不是他们。
大部分的人,对同性恋三个字或多或少会有排斥。
有些人根本不接受,有些人在尝试着接受,有些人根本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接受不接受,有些人以为自己接受了却逃不过心头的一点别扭。
世界是复杂的,人是复杂的。
而梦,是要醒的。
“阿楚,我们到此为止吧。”
楚格的心咯噔一声,不知是彻底空了还是感到尘埃落定。
他眼神一动不动地看着对面的人,好像怎么都看不够。
“……”
“……”
“仅仅是祈祷让他人成全你我,是不会有什么用处的。是我的问题,是我无法面对我的母亲。”
“……对不起,阿楚。”
楚格摇了摇头。
“并不只是你有错,我也一直都在安于现状。我心里很清楚,和你在一起,也许别人不点头没关系,但双方父母这关,我们迟早得过……我从未试着接触你父母,也从未试着争取我父亲的支持。我祈祷着东窗事发之时,他可以大发慈悲站在你我身边,但却完全忘了……这样的事情,求别人大发慈悲,又能有什么用?”
一直在两人心底积压的东西,终于被摊开到了台面上。
程佑君却摇了摇头:“你做的够多了。你也许不知道,这一年里,我所有的信心,都来自阿姨,来自你的朋友,来自你。”他自嘲地一笑,“是我自己的问题——我知道这个世界上很多事情都需要付出代价。我们开玩笑说成年人就该‘我全都要’。可很多时候,选择了一,本就意味着要失去二。是我没有什么魄力舍弃别的……是我不够爱你。”
“阿楚,我让那天那句没有以后一语成谶了。”
楚格心如刀割。
“程程,我想我还是有两分幸运的。起码我与你相识相知,知道了你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只是以后再想起来,一定会遗憾。遗憾不能听你讲述以后的梦,遗憾以后你有什么难受,我无法第一时间替你分担。但是程程,我会一直等你的。”
“……我不是那种非拥有爱情不可的人。所以曾经沧海过,我便知足了。我会等你,若将来有一天我们依然有缘,我希望你依然会是我的爱人。”
他一字一句叙说着自己的心情,将所有的难过都说成了亘古不变的誓言。
“程程,你要明白,我答应你分手,不是因为我失望了,不是因为我坚持不下去了,更不是因为我觉得山穷水尽路途尽了。而是因为我爱你,我不想你因为这段爱情而为难。我没有被你逼迫,没有被任何事情逼迫,我心甘情愿。”
多么美好的告白,可惜竟是分手致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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