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运不同,运可扭转,命却天定。改命一说,岂是凡人之力所及?”瑾娘的话又交替在他的脑海中回响。
百里屠苏睁开眼睛,沉默地坐起身来,不知怎么的,想将刚才的梦境告知巽青。
站在巽青的房间门口,百里屠苏有些迟疑,现在天日已晚,说不定巽青早已入睡了。
踌躇不定时,巽青的声音却从里传来:“是百里少侠吗?请进来吧。”
闻言,百里屠苏推门走进去,却见巽青依旧是白日里的装扮:“巽青公子还不打算歇息吗?”
“今日夜色很美,迟些入睡未妨不可。”巽青嘴角勾起淡淡的笑意,“百里公子找在下,可是有事?”
“我……今晚又做那个梦了,”百里屠苏见巽青眼带询问,接着道,“不过今日的内容与往日有些不同,太子长琴获罪于天,被贬为凡人,却一直留恋在榣山,像是在等谁……”
在等谁……百里屠苏的话让巽青指尖颤动了一下。
“太子长琴究竟是谁?为什么我会看到他?他是仙人,我只是一个平凡人,为何天界发生的事我会知道?”百里屠苏撑住额头,有些神思不属的问道。
“太子长琴……”巽青低下头,“是天界的琴师,本体为一把名为凤来的琴,他在榣山留恋之际,被角离抓住,抽取了其中的一魂四魄,封入了焚寂之中,令焚寂的威力大增。可是少了这一魂四魄的太子长琴已经失去了轮回的资格,只能……”
“焚寂?公子说的是焚寂?”百里屠苏嗖的睁大了眼睛,震惊地问道。
“没错,就是它。”巽青神色淡淡。
“那焚寂为何会断掉?太子长琴最后又如何了?”
巽青不再说话了,如果他真的说出来了,那么时间就到了,他只是想……在待长一点,即使他知道这样做很自私,他也想再和他相处一些时间。
“百里公子,夜深了,我累了。”巽青淡淡地说道,语气里不自觉地带上了疲惫。
百里屠苏怔了怔,还是没再继续追问下去,告辞离去,留下巽青一人在房间里,神色怔忪,思维不知飘到了何处。
“长琴……”
藤仙洞
之后的行程是前往江都城西北一个叫甘泉村的地方,据瑾娘的占卜,那里可能会发现玉衡的踪迹。
一行人走到城郊的茶摊前,里面的白衣女子见襄铃站在门前,便温和地问道:“小姑娘可是累了?进来喝杯茶休息休息吧。”
襄铃乃一介妖修,这么一点路哪里会产生疲劳?但是白衣女子给她的感觉太过亲切,迟疑地点点头,于是,一行人便顺便在此休息一会。
白衣女子叫姜离,是个云游四方的大夫,巽青却偏生感觉到了姜离身上散发出的丝丝妖气。
在后来襄铃与姜离的交谈中,巽青得到了一些信息,若有所思。
喝完茶后,一行人又继续出发,直到日暮时分,才到达了甘泉村。
甘泉村村如其名,整个村子都是围绕着一口泉眼建造而成的,捧起饮一口,泉水甘洌,带着自然的气息,倒是会让人产生想要留下来的冲动。
村里的年轻人几乎都离开了,只余下洛云平一人担任村长,照顾村里的老人。只不过这个洛云平是妖非人,却混迹在村落里,而且看那些老人的样子,对洛云平都是十分喜爱的。
一行人虽然知道有异,也只能静观其变了。
夜晚时分,泉眼处的泉水下落,直到最后,露出了一个五米见方的大洞,据洛云平说,这下面便是藤仙洞。
进入藤仙洞后,发现洞里不是想象中潮湿阴冷的地穴,许多绿色的藤蔓缠绕在洞中,还有一些散发着微弱光线的植物,所以,即使没有光线照射进来,洞里的情景依然清晰可见。
“我将碎片放在了藤仙洞的最深处,还要劳烦各位多费脚力了。”
洛云平说完,便带着几人往洞里走去,在这一瞬间,巽青分明感觉到了法术施展的痕迹,打量了洛云平一下,才知道这个人不知在什么时候已经换成了幻象,真正的洛云平……
巽青转身一看,洛云平陡然一惊,立马放下了洞顶的千斤石,将几人封在了洞中……
方兰生气的发飙,想要用佛珠的力量打碎石门,却被百里屠苏阻止,正在众人一筹莫展之时,一阵怪异的声音从洞里传来。
巽青不着痕迹地挡在了欧阳少恭面前,却见一根诡异的藤条伸出来,将离的最近的襄铃一把扯了进去。
事情发生的太快,除了巽青和欧阳少恭,其他人都没能反应过来,直到襄铃被扯进去之后,几人才立刻追了进去。
一路上,除了那种奇怪的藤条之外,还有一些其他的妖怪,蛰伏在洞内各处。洞里的光线很微弱,妖怪又是蛰伏在阴影处,倒是很难被发现,偏生它们的外壳十分坚硬,只有红玉的剑法和屠苏的火系法术对它们有效果。
艰难地走了好几个时辰,一行人才达到藤仙洞的最深处,那里是一个巨大的山洞,山洞中攀附着一株巨大的藤蔓妖怪。
藤蔓妖怪的主体像是一颗带着血肉的树干,在里面还能看到一颗跳动的巨大心脏……‘树干’上延伸出无数的藤蔓,或是支撑着身体,或是从山洞洞壁的缝隙中伸了进去,不知道通向了哪里。
想必,刚才在路途中遇到的那些藤蔓,就是这个藤蔓妖怪伸出去的藤蔓吧。
百里屠苏见襄铃被藤蔓妖怪紧紧地缠绕着,已然昏迷的样子,连忙上前同藤蔓妖怪战了起来。其余人一看,也立即上前帮忙,但是藤蔓妖怪的力量太强了,它的体内分出了好几条拥有各种属性的藤蔓,只要红玉和百里屠苏一攻击,就将抗性更好的藤蔓伸到前面来挡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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