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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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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了花坛，两人站了上去。虽然花坛上也有人，但是对比起观景台来可舒服多了。林凡稍缓了缓，觉得浦江对岸的高楼璀璨异常，景色还不错，便拿出手机和李逸霖拍起了照。他本意是想给陆琪还有林珏发照片过去，却发现现场人太多信号极差，根本无法发送。夜景看得久了也觉得无趣，林凡提议继续沿着花坛边往前挪。

直等到本该开始灯光秀的时间，对岸的高楼依旧没有任何反应，这时人群中开始有了一些骚动，不少人都準备从最近的一个出口下去。而不远的前方，观景台下面，想要上来的人也无可计数。于是两拨人形成了局部的对沖，沖击的波浪顺着前胸后背传过来，林凡和李逸霖一个重心不稳，双双倒在了观景台的花丛中摔得浑身是土。

李逸霖抓着身边的景观树，用力将林凡拉了起来抱在怀里。现场人声嘈杂，尖叫声不绝于耳，接着伴随着惨叫，然后人声愈加鼎沸，等到最后有人惊呼“踩到人了”，林凡感受到了真切的害怕。他的呼吸声逐渐急促起来，胸膛起起伏伏，手脚发软。他死命抓住李逸霖，身体不禁有点发抖。

李逸霖伸手将林凡的脑袋怀抱着靠在自己肩上，在他耳边轻声冷静地说：“别怕，别怕，我在这里。”两人靠着景观树不知道过了多久，待警笛声和救护车的声音传入耳朵，李逸霖意识到，有什麽可怕的事情发生了，就在他们眼前。他本来是背对着出口的，现在他不动声色地转过了身子，以免林凡看到那边。惊叫声没有停止，但是人群在警察的疏散下渐渐变少，他们两人直待到人走了一大半，才从花坛上下来往出走。两人相互攀扶着路过出口的斜坡，看到一些掉了的鞋子，他们只能在心里祈祷一切平安。

陆琪是在吃午饭的时候看到微博的热搜消息的，他震惊于死伤数的巨大，一碗饭吃了两口便无心继续吃下去了。他才给林凡发了新年快乐的微信，却没有收到回複。此时他也顾不得国际话费了，直接拨了林凡的电话，而那边却一直显示不在服务区，直到最后变成“您拨的电话已关机”。他不敢给林渊打电话，怕老丈人担心了。林珏也一筹莫展，两人只好互相安慰。他们不停地刷着国内新闻，大洋彼岸，陆琪一个下午都惴惴不安。

林凡和李逸霖艰难地回了酒店，发现自己只有轻微的擦伤并无大碍。两人心里对惊魂一刻仍有余悸，只能抱着对方拍着背深呼吸。刚才手机一直在搜索信号导致电池耗尽，林凡这才想起把手机充上电。开机的那一刻，无数微信消息和未接电话的提示音叮咚叮咚地响彻了整个房间。他看了一眼李逸霖，意识到可能引起家人的担心了。

“喂，我还好。没事。”林凡拨通了视频通话。

“我操，你是傻逼吗，怎麽电话老是没电，多少次了，就他妈离谱。”那边陆琪和林珏坐在一起，他言语有点激动。

林凡知道的确是让他担心了，陆琪并不是真的要怪他，便说到：“你终于会骂人了。”

“我现在不仅要骂人，我还想打人！”陆琪依然不屈不挠，林珏都不好意思地用肩膀低了抵他。林凡自觉理亏的，便赔了许多不是。硬话说完了，陆琪也心软了，开始问林凡伤着没，并商量着应付林渊的统一口径。

回校跟思政老师彙报了平安的情况，林凡跟李逸霖吐槽再也不去凑热闹了，在这繁华城市的西南一隅，倒也守个清净平安。

父与子

遇险之后两人也收了心，继续忙于学业和实验。至于林渊的询问，林凡只说自己在寝室待着哪儿也没去。东海交大的主校区远离城市喧嚣，倒也是一处安心科研之地。林凡现在格外珍惜这份安稳，对未来的日子也充满了感恩。

学期末两人不舍地各回各家，李逸霖却说没事，春节会再见的。原来陈晓红对于毕业季太忙没有过来拜访一直心有挂念的，于是趁了正月里空閑着，提了东西和李逸霖一起上了门。

林渊也是很多年没见过这位老朋友了，想来林凡高中的时候两家人还经常走动，等上了大学却生分起来了。林渊是不爱探查家庭背景的，对于李家的事一概不知。絮叨了一些往事，感怀起那些岁月如何匆忙，两个家长对于自家孩子的成长都心有慰藉。林渊再三挽留，陈晓红终于在这里吃了晚饭才和李逸霖离开。席间林凡两人交头接耳，互相夹菜，又或抢着收拾，林渊嘴上没说都看在眼里。

客人走后整个家突然安静了下来。刚好还有点工作要处理，林渊便拿出笔记本在客厅的大桌子上坐定了。

林凡此时也懒懒的，躺在沙发上跟李逸霖用微信聊着天。突然林渊问到：“你们俩什麽时候开始的？”林凡手中打字的动作停了，他瞪大了眼回过头看着老爸。林渊头也没擡继续工作，神情没有丝毫异样。

“爸，你在问我吗？”

“嗯。”林渊的回答十分简洁。

“你说谁俩？开始什麽？”林凡不安地放下手机撑起了半个身子，还想装装糊涂敷衍一下。林渊还是没有擡头，跟着说到：“你知道这条路以后会很难吗？”

林凡坐了起来，眼神坚定地回了句：“嗯，我知道。”然后又继续说到：“但是人生这麽短，难道不是应该和自己喜欢的人做喜欢的事吗？一个人会怕，两个人就无所畏惧了。”

林渊终于合上电脑，认真地看着林凡问到：“如果我不问，你打算瞒到什麽时候？”

“我本来準备工作以后才跟你说的。对不起，爸，让你失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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