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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昀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汤药,走进了他的视野。
朔月愣愣地盯着他看。窗外屋檐上未流尽的雨水滴滴答答落到地上,声音清透。
外面阳光柔和,风也清爽,朔月的脸却有点红。
一切如常——好像回到了还在庆元宫的时候。
“有点热。”谢昀伸手,探了探朔月的额头,“刚熬好的,喝了吧。”
药碗放在床边小柜上。他正要把碗端过来,却发现动不了了——朔月抱住了他。
大概一开始只握住了他一根手指,见他没有排斥,于是大胆地用自己的掌心去触碰谢昀的掌心,直至像昨晚不真切的梦中那样十指相扣。
他拥抱谢昀的手臂,乃至慢慢将自己整个贴上去,因为发热而稍高的体温穿透寝衣,源源不断地传进谢昀心里。
——谢昀没推开自己。
他有些得意,又有点慌张。
朔月说话时还带着一点鼻音。他抱着谢昀的手臂,小声地、闷闷地抱怨:“谢昀,我浑身疼。”
房间外,容衔一正和斑寅大眼瞪小眼。
斑寅浑身炸毛,耳朵平掠到脑后。容衔一不怕它,伸手挠班寅的耳朵,然后跨过了矮小的猫,淡定自若地推开了朔月的房门。
开门的声音突兀响起,屋里依偎着温存的两个人明显僵硬了一瞬。
不请自来的容衔一依旧挂着万年不变的笑意,蝴蝶一样飘进了屋里,丝毫没有一点眼力见儿:“这药是今儿早上熬的?”
脸皮薄的人是这样的。朔月倚在谢昀怀里,有些不自然地打了声招呼,旋即想从谢昀怀里挣开。
“容公子。”谢昀安抚性地拍拍朔月的肩膀,“有什么事情吗?”
“前几日你问我,朔月身体恢复太慢,还要吃点什么药。”容衔一摸出一个手指高的玉瓶,倒出一粒通体棕黄的丸药,“这是我过去配的,对他有好处,就着药一起喝了吧。”
朔月歪头看着那药,看起来在思考。
不知为什么,这药看着有些熟悉。
只不过他确实烧得有些头晕,暂时也想不出什么有用的信息,而容衔一笑眯眯地立在一旁,看起来没有丝毫要走的意思——朔月果断接过丸药,道谢一声服下。
谢昀阻止不及,又见朔月端起碗来,豪气干云地吞了一碗汤药。
他莫名想起一点久远的被灌药的记忆,心有余悸地摸了摸下巴。设想中亲昵喂药的场景两度都没有实现。
目的达成,容衔一满意地点点头,又叹道:“若是陛下知道你和谢昀和好如初,想来也会欣慰的。”……你是来拆散这个家的吗?
谢昀就坐在自己身边,手心还搭在自己手背上。可能是自己的体温太热了,朔月莫名觉得那只手一瞬间凉了下去。
他默了片刻,干巴巴道:“那……借你吉言。”
调戏完老实人的容衔一心满意足地离去,徒留房间里两人默默相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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