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显文说:“警官,您找我来到底是有什么事?”
张队问:“江平心你认识吧?”
郑显文苦思冥想了一会儿,摇头说:“好像认识,不大记得了。”
“她今年高三,本来成绩不错。可惜了。”
张队唏嘘道,“做伪证啊,想不开。这可是刑事责任。不知道她今年会走上考场还是走近看守所。”
郑显文煞有其事地附和道:“是啊,怎么想不开啊。”
张队叹息着补充:“她说看见了杀韩松山的凶手,给警方提供了线索。所有人被耍得团团转,放下手头的工作去做核实,结果确认是诬陷。”
郑显文不吭声了,脸上也少了分故作的油滑。
张队接着道:“还有王高瞻,你认识吧?他儿子说是自己杀的人。啧,想不明白啊。估计以为是他爸爸杀的人。”
电视机的上方挂着张年轻女人的照片。黑色的相框嵌着褪色的旧照,郑显文直愣愣地看着,片刻后扯了扯衣领,对着照片上的人,忽地笑了。
张队听到笑声,垂眸看了他一眼,对他此刻的神情感到陌生。重新走到置物架前,指着正中间的一把小刀,问他:“这把刀为什么要放在架子上?是什么用的?看起来风格不搭呀。”
他回过头,发现郑显文已经站在他身后,笑着说:“是杀人的刀啊。”
笑容里没有悔意也没有戾气,仿佛在介绍一把稀疏平常的工具。倘若换个场景,可能还会有些许阴森。
此时正好有人敲门,“笃笃”的节奏声打断了屋内的沉寂。张队的同事离得近,大步过去拧下门把手,黄哥站在外面,举起手里盖好章的纸,说:“张队,证件下来了。”
张队慢条斯理地戴上手套,将那把刀拎了起来,朝郑显文偏头示意道:“那就,走一趟?”
郑显文喉咙干涩,清了清嗓子,说:“先让我抽根烟。”
袅袅升起的白烟模糊了二人的面貌,呛鼻的味道充溢在空气中,压过了房间长久不通风而积攒出的清淡臭味。
张队陪着郑显文坐上车时,他周身还弥漫着那种肖似冷风寒霜的凄苦味道。
一直到南区分局,郑显文都表现得极其冷静,带着一种早有准备的镇定。
坐进讯问室,他好奇地左顾右盼,发现跟上次过来相比,部分设备已经更新换代。
他配合地回答了一些基础问题,态度诚恳,随即像是忽然想起来,问道:“何警官呢?”
黄哥正在摆弄桌上的各种资料,闻言抬起头,心情略微复杂地说:“你们……你能不能告诉我,何队有什么特殊魅力?我想学习一下。”
郑显文笑得开怀,半点也没有被抓捕的恐惧:“何队?她那么快升职了啊?”
“你们来一个点一单,她想不升职也难啊。”
黄哥说,“她现在不在。”
郑显文真是经不了夸,维持不到两分钟的时间,又冒出点无赖的性质:“那我等等她,快到正常上班时间了。”
黄哥说:“她今天请假!”
不等郑显文撂几句威胁的话,他又拿起手机,放弃挣扎地说:“算了,我帮你打电话问问吧。”
上下班高峰期的路况过于拥堵,几人在讯问室里干坐了40来分钟,何川舟才驱车抵达分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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