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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放也笑着瞥她一眼,然后往苏沫头上套去一个卡其色的针织帽,帽子顶上是个大毛球,普通的样式普通的颜色,沈放端详了会,便往外掏钱,老板要价四十五,沈放道:
“二十。”
“卖不着,真卖不着。”
沈放继续砍价,道:“就二十,这料子也就二十,不卖我们走了啊。”说完作势就拉着苏沫要走,那小老板赶紧叫住,道:“行行行,拿走吧。”
苏沫看着瑟瑟发抖的小老板,有点于心不忍,小声道:“真小气,你又不缺那几个钱。大冷天的,人家摆个小摊也不容易。”
沈放不在意,给苏沫正正帽子,仔细盖住苏沫耳朵,道:“二十块也是有利的,我又没砍到五块。现在是不缺那几个钱,你是没见我缺钱的时候,一个馒头几毛钱,十块钱能吃几天,都得算得清楚,不然吃了这顿没下顿。”
苏沫极少听沈放主动提起以前的事儿,当下来了兴致,问着:“哎,说说以前的事情呗?你现在还没告诉我咱俩以前怎么认识的呢。”
沈放不搭理苏沫继续往前走,苏沫追上去,下意识地就挎在了沈放臂弯上,沈放突然感受到臂弯处沉甸甸的重量,心头一颤,脸上努力维持着不动声色。苏沫不依不饶,问着:“说说呗,讲点以前的事儿听听。”
正巧一小群学生从大学门口走出来,停在俩人身旁的麻辣烫摊子边,沈放看着那群吵吵闹闹的学生,道:“刚出来的时候,特别羡慕能念大学的,还经常去学校食堂吃饭。那里面饭菜便宜,一两块钱就能吃很好。”
苏沫知道沈放高中没上完就不上学了,心里替他惋惜。虽然了解还不多,苏沫觉得沈放这人,沉得住气,有分寸,还能吃苦耐劳,生意做得好,脑子应该也不赖,要是念书的话,成就也不会差。苏沫惋惜道:“你当时为啥不继续上了?”
沈放没有回答,只是笑着看苏沫,往事隔着太远,沈放想,如果告诉苏沫自己因为她的缘故被迫辍学,苏沫会有什么反应。沈放只是想想,他不会真的这么做,现在这样就挺好。
苏沫见沈放只是看着自己笑,不回答也不解释,好奇心更重,道:“你是不是违反什么学校纪律被开除了?”
沈放笑着点头,道:“是,被开除了。”
苏沫摇头道:“果然小时候就不是好鸟。我可是从小到大的三好学生,怎么就跟你瞎混在一起了呢。”
沈放听见苏沫调侃他,也道:“苏沫,咱俩现在谁挣钱多?”
苏沫不吱声,眯着眼睛瞅他。沈放不依不饶,继续问:“谁过得滋润?”
苏沫还真是反驳不上来,撒开手,放开沈放胳膊,道:“得得得,您混得最好行了吧。”
臂弯上骤然消失的重量让沈放很不舒服,为了弥补这种空虚感,沈放重新牵起苏沫的手往前溜达。
远远就闻到爆米花的味道,苏沫嗅了两下鼻子,小声说了句:“真香。”
沈放拉着她走到卖爆米花的小摊子上,小小的一辆三轮车,上面简单的一只小锅,老板在摇着一根细铁杆子,沈放道:“老板,来份爆米花。”
“巧克力味的,还是原味的?”
“混着装,要现做的。”
“三块,稍等会啊。”
老板继续摇着,苏沫凑到沈放身边笑道:“多大了,还吃爆米花。”沈放抬手刮了一下苏沫下巴,笑道:“馋猫,都听见你咽口水声了,好好擦擦哈喇子。”
苏沫笑着跳到路沿下看老板摇爆米花,三轮车上的小锅冒着热气,苏沫抬眼看着沈放,沈放也看着苏沫,两人眼睛都晶晶亮。
爆米花的味道那么浓郁,甜腻甜腻的。
第五十六章
苏沫捧着甜腻甜腻的爆米花,不时往嘴巴里塞进去一个,身边的沈放瞧着她吃得津津有味,一直静静微笑。沈放问着:“什么时候去海洋馆?不是说要带我看白鲸吗?”
苏沫一怔,好像自己确实说过这种话,点着头道:“那就这个周末吧,周末有时间吗?”
沈放从苏沫手里捏过一粒爆米花,反问着:“你的事,我什么时候没有过时间?”
苏沫听见倒有点不好意思起来,这话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干脆继续大口大口吃爆米花。沈放笑着摇摇头,心里暗想着,苏沫你就继续装糊涂吧,看你能装到什么时候。
这夜的时间竟然过得飞快,苏沫跟沈放自觉得没有溜多久,一看时间,已经将近十一点,沈放自然地问着苏沫去哪里过夜,苏沫一听差点被爆米花呛死,瞪着眼睛道:“当然回家!”
沈放看她冻得鼻子跟脸颊都红彤彤的,也没再难为她,来日方长嘛,就打车先送苏沫回去。沈放跟苏沫一起下了计程车,陪着苏沫一直走到她楼下,苏沫让他快回去,沈放道:“这么黑,我不放心。”
苏沫听着心里一动,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想着也许沈放天生会说话,对别的女人也会这样细致吧,可千万不要因为这些细枝末节动了心神。到苏沫楼底下,沈放突然拉住苏沫手腕,笑着道:“还欠我钱呢,攒了好几次了吧。”
苏沫一想,是啦,欠了好几次钱了,可是这次又是没带钱包,苏沫恬着脸道:“那什么,我又忘带了,周末还你行不?”
沈放握住苏沫双手,道:“今天就要。”
苏沫皱着眉头,知道这家伙又要发难了,道:“那我上去给你拿?”
沈放摇头,道:“现在就要。”
苏沫无语地笑了,问着:“沈先生,那让我咋办啊?我又不会变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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