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行……」
楚柯只是重复了一遍这个词,然后面无表情地拎起被他偷出来的乔非的行李,打道回家。
「喂喂……楚柯,你不会是气糊涂了吧?」
方守成追在后面嘀嘀咕咕,不料楚柯走得极快,也不搭理他,他追了几步之后,才反应过来,猛地扇了自己一记耳光,骂道:「不长记性,操个狗屁闲心。」
然后背着双手,慢吞吞回自己家了,开窗户透气,把房子里的烟味酒味都散掉,再看着空空的吧台,欲哭无泪,他好心疼这些酒啊,都是他好不容易收集到的名酒,如今都只剩下空瓶子了。
三个月,乔非走了许多地方,见过了山清水秀的山村古镇,也见过了现代都市的高楼大厦,欣赏过风吹草低见牛羊的空旷,也住过几天飘着奶酪香的蒙古包,最后一站他去的是西藏,试图在这个世界屋脊之上的蓝天白云下,捕捉到某种神秘的古老的信息。
不过可惜的是,他还没到达目的地,就因为严重的高山症,而不得不终止了这最后一站。在医院里休养了整整一周,才算缓过劲来。
时间不多了,他不得不开始思考,自己究竟想在面前的画布上,画出一幅什么样的画。为此,乔非把自己关在小旅馆里,拿着画笔,对着画布,凌空描绘了很多天,最终却一笔也没有落到画布上。
不是他不知道要画什么,而是因为他对自己想画什么,想得太清楚了,那画还没有画出来,就已经在脑子里深深地扎下了根。
楚柯。
从头到尾,他想画的只有楚柯。
可是,不能画啊!
他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整个人都有些颓废。如果把楚柯画出来拿去参展,大概……会被楚柯告他侵犯肖像权吧,当然,楚柯未必有心情踉他计较这个,但是当场毁了那画的可能性却极大。
调整了一下心情,乔非又从旅行袋里,把自己这一路来的写生画拿出来整理,想从中找出一幅最有感觉的,当做这次的参展作品。
就在这个时候,他突然接到了李默然打来的电话。
「阿非,你到了哪里?」
李默然的声音比往日来得低沉,乔非倒没在意,只当是距离远了,电话里的声音有些变形。
「很远。」乔非一边翻着自己整理好的写生画,一边嘀咕,「前几天刚从西藏被人抬下来……」
后面一句他说得很轻,不料李默然竟然听清了,声音顿时高了八度:「西藏?」
乔非被他吓了一跳,连忙道:「没事没事,就是有点高山症,休息了几天,现在已经没事了,我正准备这两天再跑几个湖泊看看,然后就回去呢。对了,默然,你突然打电话给我,有事吗?」
电话另一端传出一声轻微的叹息,李默然缓缓道:「你回来吧。」
「嗯?」乔非一怔,有点莫名其妙,他刚才已经说过再两天就准备回去,为什么李默然还要这么说?
李默然没有回答,默默地挂掉了电话。
乔非对着话筒怔了半天,才猛地跳了起来,立刻冲出旅馆房间去订机票。
出事了,一定是出事了,不然李默然不会打这个莫名其妙的电话,可是到底是出了什么事?乔非的心里像一百只小老鼠挠一样,他没有打电话去追问,李默然既然没有在电话里告诉他,一定有他的理由。
乔非恨不得自己现在就长出两只翅膀马上就飞回去,他的心里有很不好的预感。
这个时候去买机票已经晚了,当天的机票全部售光,只有第二天凌晨五点的机票还有得出售,乔非怕错过这一班机,只能拖着行李,在这大冷天里,窝在候机室里冻了大半夜,才蹬上了回家的飞机。中途又转了一次机,等他回到家中的时候,已经是第三天下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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