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黎清茶点唇:“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尉迟奇中野心极大,又异想天开,竟想到借命星之力开辟紫府,这是倒果为因、先难后易的路子,若以此法启蒙,则如初生婴儿,未及走路先学飞跑,这分明是将之前为师所说碍难之处增大十倍、百倍,简直就是自行作死!”
“当时此法也曾算是一大流派,但后来诸法争辉,《通玄秘要》这种先开紫府主窍再行入门的做法被认为是走入歧途,这才是此书被打入另册,逐渐摒弃的真实原因,只有其中破关避劫之法、分支炼体之法、演化元根之法被后来诸法借用得以留存,但也早已改头换面、多加改良,因此难以溯源了。”
“而其中的演化元根之法又被称为‘拔苗法’,只在大能之间隐秘流传,用于大能某些不具备天赋的后代身上……明白什么意思吗?”
清源若有所悟:“秘要中说‘命星有质、有纹、有理,解析其道,则可生元根、化天地’……元根可由解析命星生成,这就是师傅说的演化元根之法吧,师傅的意思是,这种元根与其他元根不同?”
曾黎饮尽清茶:“对,绝大多数元根都是生来就有,大约三岁后就可用元根探测之法测出,这种被称为天生元根或者先天元根,此等元根生来茁壮,耗损元气较少,号称上之上乘,而修行启蒙功法而来的元根号称后天元根,其元根发育需要大量元气供养,不免落于下乘……”
“而通玄秘要的命星解析元根法,就较为出色,更易培养出与功法契合的元根,后来逐渐被改良成拔苗法的三大演化法门之一……”
“只习秘要这种起步维艰的情况下,一般人修行没个三年五载休想摸到门槛,而你却于极短时日之内自行入门,并且晋阶服气境,一者想必是运道不错,天生元根极为符合命星特质,又或者元根混沌未开而全由命星开辟,前者太难,以为师想来,大概就是后者吧?”
清源点头:“师傅料事如神,弟子元根正是由命星而来……师傅所说的麻烦,是指这种后天元根与先天元根比较太过孱弱吗?”
曾黎放下茶杯,叹了口气:“后天元根虽弱一些,但这点差距本来也算不了多大的事,若是修行得法,补益有方,那后天元根未必就弱于先天元根……你的麻烦就是你实在是修行的太快了!”
();() “本来你修炼秘要生出元根,这是天大的幸事,若是等元根稳固,另找一门适合元根的功法,废功重修,以后修行之路也算顺遂……但偏偏你天资绝佳,竟然这么快就晋阶服气,须知服气境元根已然与功法契成一体,若是废功,只怕元根就要毁掉,所以此路再也不可更换,只能沿着乌龟功法这一条路走到黑……你说麻烦不麻烦?”
月萝恰好清洗完了所有玉版,又凑了过来:“月萝虽然听不太明白,可大师既然说清源道……师兄天资绝佳修行极快,就说明与功法特别契合,这又怎么说的上麻烦呢?”
曾黎看向桌上玉版:“不错,手脚挺利落,洗的也算仔细,不过别以为这就能让曾某收徒,顶多有空指点一下你的路子……你以为他能一直这么快?”
手指清源:“你问问他修行一次可吐纳多少法?又能留下多少法?服气境之后可还有进步吗?”
清源:“弟子一日观想可得三十点星力,只能留存两点,不过不知道这个星力点与师傅所说的法怎么换算?弟子听人说起过奇术,法是指释放奇术所耗的元气量吗?”
曾黎摇头:“道术有两种不同的分类与分级方式,一种是野修的分法,按道术传播的珍稀程度及习得难度来分为常、奇、秘、圣、神五类,正式名称分别叫常法、奇术、秘技、圣痕,神通,为了方便,也可都简称为术,如常术秘术。但未必奇术就比常法耗用的元气量多,也未必秘技威力就一定大于常法、奇术……”
“另一种则是仙门的正式分法,将天下道术统分为元始、通微、玄真、至圣四等二阶九品共七十二个品阶,又称地煞七十二法,当然其上还有天罡之法,这个太过遥远,咱们不提……”
“这种分类方式,就是按元气消耗量及术法威力严格分级了,因为太过繁琐,一般只用于改良、创制术法的论文和仙门的正式行文之中,日常用的极少,但其所用的度量,却深入人心,流传极广……一个元始地阶九品标准术法耗用的元气量,就叫一法……例如经典版指上真火耗用的元气,就正好是一法,而通微地阶九品经典版掌心雷耗用的元气,正好是十法……”
();() “当然绝大多数实际的术法所耗用的元气都不是标准用量,如……”
曾黎的话戛然而止,因为清源的指尖已经燃起了晃悠悠的彤红火苗:“弟子这两个星力点可施放五次指尖火,也就是说星力点和法的换算是1比2.5?不过施放一个掌心雷却需要至少五点星力,那么星力点与法的换算又是1:2?”
(若缺:我现在终于明白了为什么秘要后面附带的术法是点灯火和掌心雷了,原来是为了标准度量……)
月萝长睫眨动眼珠忽闪,手指抬起来,跃跃欲试的想去触摸清源指尖的火苗:“这个……不烫手吗?”
曾黎吃惊:“你真能放掌心雷?放一个瞧瞧……为师先前听廖成旺说过,但是至今不敢相信……不对啊,即便按最简化版的掌心雷算,你这元气也不够啊!”
清源有些尴尬:“弟子那是拼命,用了非常手段,差点毁了元根,如今掌心雷可用不出来了……”
曾黎轻笑:“怪不得,原来是压榨元根,这种法子可不能随便用……你这指尖火不太纯,大致星力点与法的换算就是1:2,那么你一日修行吐纳六十法,存留四法……你才服气没多久,有点多啊……填满了要多少?”
(若缺:我们两个一人能观想一次,这能不多吗?)
清源大略估算:“刚入服气境时填满大概需要四百法,近来感觉稍稍有点增长……”
曾黎长吁一口气:“幸亏你紫府立意还不算太大,再大那可就没法晋阶了!”
清源继续:“也就是刚刚增长到填满大概需要一千法左右吧……”
曾黎双目瞪圆:“你说什么?一千法?你入服气境多久了?”
清源掐指一算:“不到二十天吧,怎么了师傅?”
曾黎赫然站起:“你紫府到底立的什么玩意?你别告诉我说紫府方圆超过三十丈!”
清源有些发懵:“三十丈?没……这么……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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