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里扬起些诡异的喜悦,面上却不动声色地压平唇角。他有些颤地“嗯”了一声作为回应,因为再多说一句就要泄露这样令他有些难堪的心思。而周鸣玉依旧用那样秋水盈盈的一双杏眼望着他,带着一点无奈,三分迷蒙。她的口吻颇犹疑。“怎么又是你?”周鸣玉问这句话的时候,真的是没带任何情绪的。她就是觉得,自己坠崖,是杨简先找到自己,这次有人暗杀,还是杨简先出现制住了那个刺客。她这次跟来上苑,遇到杨简才几天,怎么回回都是杨简先出现?但杨简听在耳朵里,却不是这样的感觉。他觉得周鸣玉就是不耐烦看见他,心里那些五光十色的情绪一下散了个七七八八。他脸一黑,伸手把周鸣玉的手臂从自己的脖子上提起来,自己站直身,把她的手扔回去:“行,下次就不是我了。”周鸣玉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想着凭杨简现在的脾气恐怕又要犯病,果然便见着他转身往一边走去。正犹豫着要不要解释一下,又看见他提着一条小毯子回来。杨简将毯子展开,给她盖在身上,又弯下腰细细地将她腿脚处的毯子掖好,却一点没有碰到她。他给她盖好,这才将靠近她的那扇窗户推开了一道细缝。有些潮湿的晚风扑了进来,周鸣玉这才觉得清醒了些。她抬眼向外头看了一眼,真的下起了绵绵的细雨。周鸣玉转了一下僵硬的手腕,手指一点点松开了刀柄,而后缓缓道:“大人勿怪,我方才不是那个意思。”她顿了顿,解释道:“我是想感谢大人的。”杨简没故意说什么话为难她,只是淡淡道:“不用解释,我又不能拿你怎么办。”周鸣玉听见这句话,心里一跳,不禁抬眼望他神色。可他却什么表情都没有,只是俯下身,握住了她手里的那把匕首。周鸣玉下意识攥紧了向后一收:“大人?”杨简道:“擦干净还给你。”他说话算话,抽出匕首转身去架子旁边寻了块干净布巾,将匕首上的血擦干净了,又拿回来,放到她手边。“有鞘吗?”“有。”杨简点点头,道:“那就收起来,别不小心伤到自己。”他记起当日在悬崖下找到她,她手里也是这样紧紧攥着一把匕首。他将那把匕首拿走了,没想到她这么快就又给自己准备了一把。而如果不是这一把匕首,他今日恐怕来不及救她。杨简这会儿看她反应还是比平时缓慢些,估计着那迷药的劲头还没过去,便坐在了她腿边,从腰间摸了个荷包下来,从里头取出一块糖,往她面前递了递。周鸣玉下意识向后靠了靠,问道:“是什么?”杨简想起来她那些一以贯之的谨慎态度,默默收回手,把那块糖塞进了自己嘴里,然后直接把整个荷包都递给周鸣玉。“薄荷糖。太医还没来,你先吃一块,提提神。”周鸣玉将荷包接过来,只是攥在手里,却没打算吃,眼见着杨简坐在那里,试探着道:“大人,你在此处,我不方便穿衣裳。”她就穿了件里衣,外衣就裹在外面,也没穿好。等下宋既明肯定要进来问她情况,她这样子怎么见人!杨简只是侧身坐在另一边,也不回头看她,免得她窘迫,口中道:“方才溅了一身血,不换衣裳直接穿外衣,你也不害怕?”他半点不着急,道:“宋既明肯定去找你们当家的了,祝含之是铁定要来的。等她来了再说罢。”周鸣玉有些犹豫,道:“那现在,就让他一直在外面等着?”杨简凉飕飕地瞥她一眼,咬碎了口中的薄荷糖:“你管他干什么?”周鸣玉“哦”了一声,默默靠回去了。杨简看她一眼,没多说什么,只是起身走到那刺客的尸体旁边,挑了肩上一块没见血的衣裳,将人拎起来拖到了外间,往地上一扔。宋既明站在门口,听见动静,回头看向杨简。杨简问:“太医还没来?”宋既明示意两个部下上前,将那刺客拖出去,而后道:“收拾好了?”“你急什么?”杨简直接扯了把椅子,靠着椅背闲闲坐在那,人在外间,却能让周鸣玉看见他。宋既明大约能猜出周鸣玉腿脚不便,不好收拾,也没催促,只是同杨简道:“阁下坐屋里,不合适罢?”
杨籍才被原之琼赖上,宋既明不信杨简不明白自己的意思。屋里除了一个衣衫不整的未婚女子,没有旁人,杨简却大剌剌地坐在那儿,半分没有避讳的意思。但杨简闻言也没动,只道:“我在都统眼皮子底下,哪里不合适?若你我都出去了,里面再出些什么事,那怎么办?”周鸣玉抬头,看向杨简的背影,知道今日只要他不从那个座位上起来,便不会有人进来。她目光移到那个荷包上面,手指摩挲着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拿出了一颗放进自己口中。入口是辛甜清凉的感觉,将自己尚还有些晕眩的头脑都冲击得更加清醒了一点。周鸣玉听着外面的雨声,忽而心里骂了一句。该死的杨简!明明身上有糖,那天她喝药,为什么不给她吃!他明明就认出自己是谁了。正想着,外面有人匆匆行来。周鸣玉听见门口有人与宋既明开始交谈,而后杨简站起身,回头静静地望了她一眼,而后迈步走了出去。紧接着,灵云进来了。灵云一脸错愕和担忧,问了周鸣玉感觉如何,这才放下心来。她到床边,从斩落的床帐底下翻出那个被打翻的烛台,重新将灯点亮,这才看到一地的血,忍不住惊呼了一声。她吓了一跳,不过很快冷静下来,帮周鸣玉拿了一身新的里衣外衣出来,帮周鸣玉换上。“祝当家那边突然来人叫我,说姑娘这里遇到了刺客,吓了我一跳。好端端的怎么赶上这样的事,受了伤不说,还冒出个刺客来,也不知那些守卫都是做什么的。”灵云声音小,但是口中的埋怨和不满一点都瞒不住。周鸣玉接过她递来的梳子,将头发梳整齐,问道:“我瞧见宋都统来了,等下查问恐怕还要许久。倒是一直麻烦姑娘,半夜还把你找过来。”灵云避开周鸣玉伤处,慢慢将衣服帮她穿好,口中道:“这有什么的?若我有了不便,也要来烦劳你的。至于查问的事,姑娘不必忧心。这回祝当家来了,绝不会让他们好过。这事先是他们护卫不力,由不得他们先来盘问我们。”她瞧着最是温柔宽厚的一个人,此刻说起话来颇硬气,半分也不发怵。周鸣玉问灵云道:“他们方才将绣文带出去了,绣文可有事吗?”灵云道:“我来的时候听说了,应当是被迷药迷晕了。等太医来了,再帮她看看就好,姑娘不必担心。”周鸣玉将裙摆拉平,向门外看了一眼。隔着帘子看不大清楚,但能听见祝含之在门口掷地有声的诘问。灵云将脏衣服拿走,暂时收在一边。周鸣玉看见灵云过去,请她将自己的鞋子拿过来。灵云只道不必。她将衣服收好,走回来给周鸣玉掖好毯子盖住腿脚,又取了只簪子,简单帮周鸣玉把发绾了,口中低声道:“他今日未必能进得来问话。”周鸣玉只知道祝含之待人态度强横,没想到强横成这样。她探着头看门口,祝含之不像个来配合宋既明办案的,倒像是个来质问下属的。宋既明倒是不卑不亢,态度十分沉稳,只是半点压制不住祝含之。杨简站在一旁,完完全全地看热闹不嫌事大。不知是不是察觉到了周鸣玉的视线,他忽而转头向这边看了一眼。隔着帘子和屋内的摆件,杨简应当是看不见周鸣玉的。但是周鸣玉看见他这个动作,还是收回了视线,安安稳稳地坐了回去。再之后,太医也来了。来的不是院首,但也不是先前原之琼找来的赵太医。灵云出去接了一趟,许是得了祝含之的示意,回来之后暗暗对周鸣玉用口型示意“可信”。周鸣玉便先把注意力放在自己这边,老老实实地配合太医做好检查和固定,又吃了药,保证自己一定会好好安养,不再折腾。她真的会怀疑,这样的事如果再多来几次,整个太医院都要知道她的光荣事迹。灵云将太医送了出去。再进来时,换成了祝含之。她一进来就关上了门,背后果真没有一个人跟上。她脸上的怒气尚未完全散尽,但仍然尽量平稳着语气同周鸣玉道:“灵云带太医去看看绣文,宋既明和杨简那边我已经应付好了,你今日好好休息,不必管了。”她看一眼内室的狼藉,扭头道:“这屋子是住不了了。我已经找人去腾房间了,等下叫个伙计来,把你和绣文都移过去。就在灵云房间旁边,再有什么事,她也好照应。”她已然将一切都准备好了,周鸣玉自然也不能再推阻什么,只道了一句“多谢”,又道:“这次出来,没少麻烦灵云。”祝含之瞥她一眼,道:“想谢她?想好送什么了吗?你知道她在上京有几套院子吗?”周鸣玉:!灵云看着比她还小呢,怎么赚了这么多了!两人正说着,窗户被人从外面轻轻叩了几下。周鸣玉顺着那道缝隙向外看去,是杨简站在外面,看见她回头看他,轻轻说了一句:“我先走了。”周鸣玉还没来得及回答,祝含之一步上前,一把将窗户推上关死了。她冷笑道:“杨大人,请回罢。”外头又轻轻叩了两下,而后窗纸上的人影一闪,转头消失了。两人安静了一会儿,确定外面无人之后,祝含之方垂首同她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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