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临逸施施然落座,气定神闲道,“只要她还在为李芸娘鸣不平,就必定会来。”
左右帕子已经送出去了,现在他们能做的只有等——空等无趣,曲临逸摇铃叫来几个陪侍,阔气地点了一大桌招牌菜,请师兄师弟打发时间。
他们都以为梅姑娘估计还要犹豫一段时间,没想到菜码才刚端上桌,就有一人冒冒失失地闯了进来,听脚步声是极力压抑着的仓促,呼吸也因为激荡的心情而显得有些急。她站在屏风后平复了一下,若无其事地挥退了小丫鬟,亲自把门阖上,说道:“我来迟了,请贵客见谅。”
屏风内三人齐齐放下了筷子,孟云君称呼道:“可是梅姑娘?”
“是我。”
梅姑娘看模样是个生得弱柳扶风的冷美人,实际上却是雷厉风行的性子,她把怀里的枇杷往红漆小木凳上一放,顾不得迂回委婉,直接绕过屏风走了进来,将手里的帕子对他们一展,露出上面已经被攥得皱巴巴的字迹,开门见山道:“你们是谁?知道什么?”
曲临逸见方才那一剂药下猛了,忙不迭安抚道:“姑娘先别急,我们慢慢说。”
对方眉头拧得死紧,像是在纠结着什么,可下一瞬,她的目光落到孟云君和晏灵修的脸上,蓦地愣住了,惊讶道:“是你们?”
孟云君和晏灵修也觉得十分巧合——就在一个时辰前,他们上岸时,磐儿不小心滑了脚,就是被这位“梅姑娘”眼疾手快拉了一把,才没有掉进河里。
这一打岔,梅姑娘的理智总算回笼,没有那么急不可耐了,她深吸一口气,坐到他们对面,问道:“阁下究竟是何人?”
曲临逸:“我们……”
“驱邪师?”
梅姑娘被他们摆在手边的桃木剑吸引了注意力,青楼教坊向来三教九流会聚,她以前也不是没有接待过云游的驱邪师,对他们人手一把桃木剑的规矩不算陌生,当即一口叫破了他们的身份,再一联想到最近确实有个驱邪师在此地徘徊,不由得将信将疑道:“……您是曲道长?”
曲临逸点点头,正要说话,却不防又一次被打断了——人尽皆知,他正在调查那件渔人失踪案已经许久没有进展了,在这当头他找上了门来,还要打听李芸娘的过去,明眼人一想就知道是为了什么,梅姑娘脸色一沉,立刻就要拂袖而去:“芸娘绝不会是凶手!你查错了!”
曲临逸也不知是哪句话戳了对方的肺管子,阻拦不住,求助地看向了大师兄,孟云君适时地高声道:“姑娘留步,我们非是在给李芸娘定罪,只是有些疑问,想请姑娘解答。”
他们三人中,晏灵修神情太冷,曲临逸风流装过了头,看起来有些油腔滑调的,唯独孟云君长相温和可亲,嗓音平静沉稳,轻易就能给人一种可堪依靠的感觉,一模一样的话,曲临逸说出口半点用没有,他来说却让梅姑娘停下来脚步。
孟云君接着道:“想来梅姑娘也是怀疑李芸娘和那些失踪的渔人有关,才会急忙要走吧?”
梅姑娘神色挣扎片刻,复又坐了下来,爽快承认道:“不错,芸娘头七那天,正好是第一个人失踪的时候,起先我没留意,但如今回想起来,却也不能否认她跟此事全然无关。你们能查到,也是情理之中。”
她咬牙切齿地问:“你说芸娘的死因不对,可是查到了什么证据?我就说芸娘水性好,怎么可能溺水而亡……所以她是被孙家害死的?”
孟云君摇摇头,直言相告道:“她的棺材里是空的。”
“什么?”
梅姑娘大惊失色。
一刻钟后,曲临逸终于解释清楚了事情的始末,向梅姑娘询问起来:“你见过李芸娘的尸身吗?她落葬前后,有没有什么古怪的地方?”
任是谁听说自家苦命的姐妹死于非命,都没那个本事装出一派云淡风轻来,梅姑娘强打精神,说道:“没有,芸娘赎身后,我担心坏了她的名声,就不再与她来往了……她被孙家扫地出门,我也是后来辗转听到的,我怕她有危险,忙派人去找,谁想第二天却传来了她的死讯。孙老爷把她停灵在庙里,我去祭奠的时候,棺盖已经钉死了,我不知道那时棺材里面有没有人。”
孟云君:“所以溺亡的消息,全是孙家的一面之词?”
“没错。”
梅姑娘想也不想地答道,李芸娘死得凄惨,她心里也有诸多猜测,所以这几个月来一直在反复回忆当时的每一个细节,孟云君但有所问,没有她答不上来的。
“孙老爷在葬礼上哭得老泪纵横,说他不喜儿媳,却舍不得让亲孙流落在外,芸娘被他的不孝子休掉后,他原是想将她接去别庄静养的,可芸娘却在半路上跳了马车,毅然决然投了水……自始至终,那负心人都没露过面!全让老父打理一切,只顾着迎娶新人,真是人面兽心!”
“孙老爷和孙公子关系如何?”
晏灵修听出了些许端倪,“孙家现在是由谁做主的?”
这个曲临逸知道:“孙老爷痴迷修道,另立了座道馆住在里面,已不问世事多年,孙家明面上大部分生意往来和交际应酬,都是孙公子来的,但孙公子孝顺父亲,但凡孙老爷有意见,他从不会忤逆——唯独李芸娘是个例外,孙公子两次因为他和孙老爷争执,一次是要娶妻,一次是要休妻。”
晏灵修:“孙公子为人如何。”
“一个老好人,”曲临逸道,“孙家是本地首屈一指的富户,在他休妻另娶之前,满城的人就算不夸赞他,也不会有半句不是,莲乡所有的养济院和慈幼院都是孙家一力供养,不仅如此,他还为家乡修桥铺路,施粥放药,有走投无路的人求到他门前,孙公子也不会不管不顾,甚至有些滥好心了。”
“那就说不通了,”晏灵修一针见血,“他做出来的事,可跟老好人半点沾不上干系。”
梅姑娘脸色几次变化,迟疑着说:“其实我也觉得他的变心十分突然,就在芸娘死前不久,我和船上的姐妹还听客人说孙守心为了给她买点心大半夜跑出去,被好一阵取笑,但之后情况就急转直下……”
她带了几分希冀地问说:“几位道长,既然棺材里没有芸娘的尸首,那是不是说明她还没死,这只是孙家做出来的障眼法?”
作者有话说:
发现原来玉娘的名字和第三卷的小玉重了(扶额(′Д)),特此更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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