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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劳德不由自主地攥紧了被单,继续问:“这三年都发生了什么?”
扎克斯顿了顿,眼底流露出感慨的神色:“在你沉睡的这三年里——”
在克劳德和萨菲罗斯在北大空洞同归于尽后,两人体内的能量终于回归生命之流。
仿佛是感知到了这份能量的回归,盖亚开始了长达月余的降雨。
在一些原初S型未侵蚀到岩层的地方,深层土壤中埋藏的几千年前的种子开始抽根发芽,苔藓和地衣之类的植物也在悄然生长。等到连绵不断的阴雨结束,大陆上已经零星地出现了些许绿色。
由于米德加大公国的居民在灾难发生的初期就已向南转移,东大陆幸存了不少人口。他们在受盖亚庇护的古代种神庙遗址下重新搭起营地,一年后又慢慢迁回朱农南部。
在军方的主持下,遗留在朱农的工厂设备恢复了部分物资的生产。幸存下来的居民开始在朱农南部聚居,由军方规划和重建城市,一切看起来都在逐步回归正常。但这种城市已经不具备从前城市的规模,更像是一个集中管理的厂房——由于资源短缺,军方控制着一切物资的分配,不允许自由贸易,也没有军人与平民之外的第三种身份。在城市中生活的个人会被分配工作,根据工作量领取物资,住宅也是以家庭为单位分配而来,不允许在城市区域内自建。
而他们现在所处的地方正是重建后的南部朱农。
“听说最东边的植被恢复情况最好,所以安吉尔也在考虑带一部分人去那边开垦耕地,解决朱农这边的粮食短缺问题……”
克劳德逐渐回过神,下意识地问了一句:“东边?”
“嗯,原来的牧场区,我记得以前陆行鸟农场也在那边。”扎克斯突然像是想起什么,兴奋地拍了下大腿,“对了!军队这边还留有上百只陆行鸟,我们可以在那边重建繁殖场。你有兴趣吗?”
一些回忆顿时在克劳德的脑海中浮现。他想起陆行鸟农场一望无际的旷野,微风下波浪般起伏的草场,以及坐在窗口的、年轻的萨菲罗斯,心中顿时变得柔软。
“不用了,谢谢。”他仍然记得萨菲罗斯还在自己身体中的事,所以不能在人口密集的区域停留,但他仍然感激好友们为自己所做的一切。
“对了,关于萨菲罗斯——”
他刚提起这件事,两人同时安静了几秒。
扎克斯观察着他的表情,最终先于他开口:“你想知道他是怎么回来的?”
克劳德略微犹豫,点了点头。
在他记忆的最后,自己分明已经成功毁掉了萨菲罗斯的新肉体,而萨菲罗斯也用他的灵魂修补了即将碎裂的自己,所以他们两个人不可能同时出现在这个世界上,到底是怎么……
扎克斯叹了口气,视线悄然移向窗外。
“其实关于这件事……”
在北大空洞的爆炸结束之后,留在会议室的人第一时间通过卫星探查了大空洞内的情况。
红外图像显示大空洞四周的环形山几乎已被爆炸夷平,巨大的深渊中毫无萨菲罗斯的踪迹;紧接着军方派出无人机前往北大陆侦查,光学摄像机也未找到两人的残骸。文森特等人一度以为他和萨菲罗斯已经同归于尽,所有人都陷入了深深的悲伤中,但这时的北大空洞又发生了新的异动——从盖亚各处涌入北大空洞的生命之流突然翻涌着直冲向天际,形成遮天蔽日的积雨云。而随着这股水流的涌出,克劳德也被从深渊中喷了出来,连带着他的武器一起漂流到了冲击平原的边缘。
降水结束后,北大空洞已经完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出现在极北地带的一个魔晄湖。大公国再次派遣军队前往湖泊附近探查,终于在西南方向的湖畔发现了昏迷不醒的克劳德。
彼时克劳德的身体已经从头和胸腔缓慢地恢复到上半身成型的地步,截断的部分甚至还在蠕动着不断生长,于是探查部队立即将他带回朱农。经过诊断,医生确认克劳德还活着,而且以现在肉体的再生速度最多两个月内就能自我修复,因此他们只是将克劳德放回充满魔晄的培养舱中,静静等待着有朝一日他能自己醒来。
但令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是在他被救回的第二个月,萨菲罗斯出现在了资料室里一个被遗忘的角落。
根据扎克斯的描述,萨菲罗斯刚刚出现的那天像是刚刚从蛋壳里孵出的小蛇,浑身湿漉漉的,银色的发梢不停流淌着魔晄。他只有两三岁的模样,大概是从通风管道爬出了密封的资料室,然后不知通过什么方式来到克劳德的病房。
“那很恐怖,甚至比他成年的样子更加恐怖。”扎克斯努力比划着当时的场景,“谁也不知道他是从哪儿来的,更不知道他是抱着什么目的而来,总之他就那么出现在了你的病房中,站在你的床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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