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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意打定,莫离将盒子放进了自己的拎包,又走进了书房,拿了纸笔,匆匆写就一封信,开门下了楼。
莫离与林票远约定的“岭南春”茶楼就在华景大厦旁边的一条街上,走过去一分钟都不到,附近便是地铁站,莫离的计划是把耳环交给林票远后,便坐地铁去市中心医院看唐冠。
莫离才出了华景大厦,便看到林票远缀了上来,莫离领着他直奔茶楼,找了个包厢,随便点了两份茶便打发走了服务员,莫离屁股还没在凳子上坐稳,便急不可耐地说:“将军,我细细思考过了,我决定留在这里。”
林票远心里咯噔一下,面色一紧,尽管早有所料,但真听到莫离面对面说出来的时候,林票远还是很生气。银牙一咬,忍着气做最后的努力:“殿下亲口说过的,君无戏言。”
林票远面沉似水,表情凝重而略带不满,莫离有点尴尬,清了清嗓子,笑道:“君无戏言是不错,可我还不是君,并且不打算成为君,一个小小普通女子,出尔反尔,将军原谅则个。”
林票远肃颜道:“殿下回归凤渊国是关系到国家大计的大事,殿下为一己之眷恋贪欢而忘却殿下的职责,忘却圣皇圣后,忘却凤渊国百万黎民百姓,辜负的不是林票远,而是凤渊国!”
一顶巨大的帽子扣了下来,莫离脸上强扯的笑容挂不住了,收了笑,颓然道:“将军,我知道我这样的决定对不起父皇母后,对不起一心栽培我成才的太傅,只是,若说对不起凤渊国,罪名也太重了一些。莫离只是一介小小女子,才德俱浅,不过因为是皇室正统血脉才得以立为储君,自古治国者,德者居之,凤渊国没了莫离,有千万德才兼备之人可以继承大统,为黎民百姓谋福祉。莫离唯一对不住的,唯有我的家人。”
“既然知道对不起圣皇圣后,为何殿下还一再坚持要留下?敢问殿下,忠、孝二字何解?”林票远不再试图掩饰自己的愠意,语气咄咄逼人。
莫离脸色苍白,咬着唇,沉默半晌,终是抬起头来,正视林票远:“将军,你在这里多日,觉得此地如何?”
林票远虽然不明白莫离问这话的含义,依旧据实而答:“很好,不过臣以为,再好的地方,都不及故土故国。”
莫离站起身,走向包间的窗前,凭栏远眺,窗外的城市,繁花似锦,车辆穿行如梭,行人来去如风,城市的脚步轻快而匆忙。钢筋水泥的高楼大厦,虽然稍嫌冷硬,却因为各式广告的霓虹灯装饰,而变得五彩缤纷,热闹非凡。这里与凤渊国是两个世界,凤渊国山清水秀,碧空如洗,风光如画,只是,再美丽的地方,没有了相爱的人陪伴,再美丽都变得苍白而空洞。
莫离再次确认了自己的决心,回转头,神情坚定地望着林票远,目光清明,神态宁静:“将军,凤渊国是我们热爱的故国,那里有我的父皇母后,我感谢你为我带来他们平安的消息。莫离心事已了,也请您为他们带去我的消息,告诉他们,我在这里过得很好,唯一的遗憾就是不能随侍左右,莫离会日日为他们祈福,愿他们身体健康,国运昌盛。”
林票远半低着头,听到莫离这番话,眼底迅速掠过一丝阴桀的寒光。
“请殿下,三思而后行。”
“三思?我怕是百思都有过了,将军,我来到这里之后,虽然没有了荣华富贵,不再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却过得舒适纯粹。吃得香甜,睡得安心,不必过那种喝一口水都要先试毒的日子,不必日日学着算计别人,同时被别人惦记着算计。我厌倦了宫斗,恨透了政治纷斗,这次变故,还不都是为了皇权之争?凤渊国,出家谓为跳出三界,从此不争红尘事故。现在,我虽非自愿,却真的已经跳出了那个权力漩涡。所以,我不想回去了。也许你会觉得我为一个男人放弃了大好江山,百年基业,甚至不愿回去尽孝道。不是的,这里不光有唐冠和对我很好的朋友们,还有这里的生活,我喜欢这样的生活。父皇母后向来开明豁达,他们会理解我的决定的。所以,将军,请不要再说服我了,我真的决心已定。”
莫离促促而谈,明丽的脸庞上,笼上了一层果决与坚毅。
“如此……”林票远宽袖下的手掌,青筋毕露,缓缓一根一根收指成拳,握得紧紧的,林票远自牙缝里挤出一句:“殿下真的意已决么?”
莫离慎重地点头,“是,将军,我已经修书一封,请你带回凤渊国交与我父皇,我会与父皇说明为何我不回凤渊国,相信他会原谅并且祝福我的。”
说着,低下头,自包里往外取信。
林票远慢慢走向包厢的窗口,窗外月上中天,鸭蛋黄一般椭圆,泛着清冷的光辉。推开窗,冷风扑面而来,莫离被突然而来的冷气吓了一跳,回转头,看向林票远。
“将军,你为何开窗……”她话没有问完,眼睛随着林票远的动作,蓦然瞪圆!
林票远高高扬起的左手上,玉环光华流转,窗外的月光,瞬间凝成一批白练,高山瀑布一般倾泻进来,玉环在月华下,爆发出耀眼的碧色光芒。
莫离立刻意识到林票远的目的是什么,脸色一白,慌忙后退。
已经晚了。
玉环中的碧色腾空而起,幻变出的五爪蛟龙须发分明,龙尾用力一扬,龙口大张,一道白光自龙口喷射而出,瞬间裹住莫离与林票远,白光越旋转越快,最后形成一团耀眼的光团,闪电般激射出窗外,划破黑色的夜幕,消逝在天际深处。
马路上行走的行人,只觉得电光一闪,不由微征,大冬天,哪来的闪电?最近天象莫测,莫非2012真将是世界末日?……
服务员看到二号包厢中忽然灯光大盛,像是里面腾起一道白炽火团,大吃了一惊,急忙奔过去敲门,里面没有任何回音,推开门一看,傻了眼。
就看到包厢里空空如也,那两个客人什么时候走的?竟然没有看到?茶钱还没有收啊!那对男女穿着都体体面面的,长相也都是俊美非凡,竟然做出这种小人之事!真是人不可貌相啊,白长了一副好皮囊。
服务员哭丧着脸诅咒着,真打算自认倒霉,自掏腰包赔茶钱,突然看到地上掉着一只女士皮包。暴扣还开着,东西散落了一地,呃,情形不对啊……哪有逃茶钱逃得连包都不要了的?
服务员拾起拎包,把散落一地的东西放回包里,上下打量一番手中的包。
茶楼呆的久了,人来客往也就见多识广,这包可是一线名牌,价值近万元,得值多少杯茶啊,喝几个月都喝不完,何况包里面还有皮夹,也是名牌的,方才他顺便看过了,皮夹内有钱,还有不设上限的金卡,另外有一个首饰盒,里面的翡翠耳环看来就价值不菲。这样的人,绝对不会因为要赖两杯茶钱而逃跑的!
不对,有问题,联想到方才屋里突然爆发的白炽光,刷,刷,刷,数十步科幻大片同时从他脑海中闪过,服务员吓得屁滚尿流地奔出包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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