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个……畜生。”
少年的瞳孔涣散无光,干裂带血的嘴唇一张一合,喃喃的说着什么。吃力的俯下身,我歪头把耳朵靠近少年的唇际,脸庞微侧,眼泪自眼角滑落。对不起,对不起,果儿得罪的事端,虽无心,却也连累了无辜的你,深深的懊悔。
仔细的倾听许久,我慢慢的抬起迷蒙的泪眼,微直起身。刚刚少年反复呢喃的话语,是:“求求你,杀了我。”
后背的绳索被解开,手心被放入一把刀,“养尊处优的大家少爷,十指不沾阳春水,没杀过人吧?你不杀他,他也活不了多久的,那根木棍已穿入他的肠腹,死是早晚的问题,你不帮他,他便会痛不欲生的慢慢流血而死。你不忍心看他痛苦吧?那么就尝尝,杀人的滋味吧,哈哈哈哈……”
在达鲁变调的笑声中,我呆呆的看向少年的眼。多么纯真的一双眼睛啊,曾经充满懵懂,而现在却是满满的痛苦。
像是感觉到我的视线,少年瞳孔慢慢的汇聚,看向我的眼神带着满满浓浓的祈求,痛苦盈盈欲出,痛不欲生。
着了魔一般,我慢慢的举起手中的刀,扑~的一声,温热满手。
脸上的血迹像要灼烧一般,满目的红,灼伤了眼。
少年双目凝神的看看我,眸中闪过一抹释然与感激,然后看着不知名的方向,瞳孔渐渐涣散,而最后闪过的一抹眸光,却是对生的浓浓渴望以及对死亡的不甘。死不瞑目!
抬手轻轻的覆上少年的眼,慢慢的抹下。闭合的眼帘,刺眼的猩红,望逝者安息。
抬起手指,我双眼空洞的看着喷染双手的鲜血,嘀哒,嘀哒……!你听到了吗?这是一个生命消逝的声音,最后的……死亡之声。
身体被猛的按倒,身上的衣物被撕扯,我双眼空洞的看着上方。
脑中陷入一片混沌,只剩那双充满渴望的双眼,带着对生的欲念,对死亡的不甘,大大纯真的睁着……睁着……,死不瞑目……脑中陷入一片空白。
“果儿,你醒醒,我是迟暮啊,你看看我,看看我,不要这样无神的样子,我会心痛……”
耳边传来模糊焦急的声音,身体暖暖的,是谁在叫我?声音那样的急切,好遥远。
“果儿,对不起,对不起,我来晚了,再也不会了,再也不会抛下你……”声音渐渐清晰。
“嘀哒!嘀哒……!”
“什么?”
“嘘~,你听,血的声音。”
“果儿?”身体被狠狠的抱入暖暖的怀中,紧紧的禁锢,抱着我的人浑身不可抑制的颤抖。
我不适的皱皱眉,“不要抱我,我要听血的声音,听不见了。”
“果儿?”抱着我的身体再次一颤,接着狠狠的抱紧。“原谅我,原谅我,我再也不会抛下你不管了,再也不会伤害你,不再欺骗,不再隐瞒,原谅我,原谅我……”一遍遍的重复。
感觉到身周的舒适,我慢慢的闭上眼睛,陷入宁静。
“啊~”一声杀猪般的惨叫响起,我打个激灵,一瞬间睁开眼睛。
眨眨眼,我看看紧张的紧抱着我的人。“迟,迟暮?”
“恩,果儿,你终于,醒了啊,吓死我了。”舒一口气,迟暮脸色惨白的看着我,脸上闪过一抹放心的释然。
抬起手指,我叹息一声,摸摸他的脸。“吓到你了,是不是?”掠过他的眼角,一抹晶莹,如钻如痴。
“啊~”惨叫再次响起,我循着声音望去,不远的地面上,达鲁浑身赤条,双手被粗粗的铁钉深深的钉入地面,下面插着一根粗粗的木棍,鲜血翻涌,血块不断从口中涌出,弥漫了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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