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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慌意乱的人分明没有听出他的言外之意,便不假思索递了其中一杯给他——指尖相抵时,她的手心里尽是薄汗,分明是在紧张——呵,紧张什么呢?
水沐清的眼睛眯了眯,藏住眸底的锋华,而后端起酒杯,正欲一饮而尽时——
“嗳,等等——”眉玺忽又急急地伸出手,企图挽住什么——
紧接着“砰”一声,举杯的人很自然地“失手”,而后是酒杯砸地四分五裂——太过连贯的举动,也让眉玺的脸色瞬间惨白如纸!她居然——到现在才明白——他根本不相信她!他早已认定了那杯酒里被她下了毒,不是吗?
而水沐清的脸色也同样变得铁青。他气——却不是恨——很可笑不是吗?事到如今他竟然只是气她的无情——她真真对他没有半分情意?
“这白玉酒杯,定是价格不菲呢。”眉玺竟弯下腰拾起了地上的碎片,一面自顾自地喃喃着,“水家虽不缺这东西,打碎了总是会心疼的……呵呵,不过只怪妾身是小家媳妇不识大体,捧在手里藏在心里的无论什么都以为是最好的,其实拿出来根本一文不值……所以夫君,定是不会在意的……”
是啊!他从来就不曾在意过——包括她的情意,包括她敝帚自珍的旖色心思。
所以他不会知道——在她发现金钗中的秘密时,就已毫不迟疑地将那张纸笺连同那支涂毒的金钗一齐烧成灰烬!她绝不会害他——这一辈子都不会!哪怕自己身上的寒毒一辈子也根治不了!
所以他更不会知道——方才她只是想趁他不留神时挽住他的手臂,同喝一杯交杯酒——新婚之夜他们并没有喝过,如今她只是想贪心地补齐这个仪式——哪怕是自欺欺人的。
可惜,终究是太奢侈了。是她贪心不足——活该被他怀疑,被他厌恶——都是她活该!
“眉玺!”水沐清忽然激动地捉住她的手,望着她满手心被酒杯碎片划出的血痕,“你做什么?”他浑身大震,连声音都在颤抖,“你是故意的……对不对?你是故意的,眉玺……”统统都是故意的!故意要让自己的伤口蘸上酒液,故意向他证明酒中没有毒,故意——让他懊悔自己龌龊的小人之心,是吗?
眉玺,你怎么可以如此残忍?怎么可以——连自己都不肯放过?
“其实夫君猜得没错,那杯酒里确实有毒。”眉玺蓦地又吃吃地笑起来,那一笑,竟是说不出的娇媚,也说不出的——凄凉、痛苦,“呵呵,不打紧,妾身早先便服了解药,就算——”她话语一噎,没有说下去。
“看来是不肯原谅我了?”水沐清淡淡苦笑,眼里浮过微妙的波澜,而后低下头来——竟要去尝她手心的血!
眉玺顿时大惊失色,赶不及要抽回手藏在背后。那一扯定是使出了她浑身的劲,以至于苍白的脸也镀上了一层分明的潮红。她张口想要说什么,忽又咬住唇,望着他,只是摇头。
水沐清转而莞尔,“无妨,我自小尝遍奇草百毒不侵,也不怕你下毒整我。”他笑意满满,眼神却是从未有过的认真,仿佛也是在那瞬许下亘古不朽的誓言——他绝不会再怀疑她!
“夫君……”眉玺百感交集地垂下眸子,心底却涌起一丝不可名状的甜蜜,微微泛着苦。水沐清,这个心若神明的男人——竟是她唤了三年“夫君”的男人啊……
似猛然忆起了什么,水沐清忽又谨慎地伸手探住她的脉门——“只是寒气重了些,并无其他异样。”他皱起了眉,既然如此,那张纸笺上所说的“秘药”又是为谁研制的?于她很重要的人吗?
眉玺的脸色又是一变。他怎么知道——不,幸好他并不知道——其实主上所说的便是她体内的寒毒啊!平常的日子有上邪和无欺——便是那两条寒心银蛇相克,压制了体内的毒性。但每至十五月圆之日,体内积淀的寒毒肆虐,便要先后承受眼盲、耳聋、无味、直至彻底丧失五感的痛苦。
而相比于寒毒侵骨,那种如临死亡的恐惧感才是最大的折磨……这么些年来,她早已习惯。她并不怕死,但她害怕被他知道。
因而她喜着绯衣,绯色——本是一种明艳到让人觉得温暖的颜色。
因而这七年来她对主上言听计从,包括那虚假的“杜家二小姐”的身份,包括隐瞒素白的死,更包括戚总管喝的有毒花茶——她虽不曾参与这些杀戮,但包庇真凶又岂是轻描淡写的罪孽?可这一切,她都不能告诉他。
见她缄口沉默,水沐清便也没有多问,“这里有金创药,等着,我去找来。”
水府里用的都是最上等的金创药,不消几天的工夫,眉玺手心的伤口已差不多愈合,只剩下几道淡粉色的疤痕,明疏交错,浴在清晨的光晕里倒有种说不出的妩媚。
冰凉的手指缓缓握紧,又像不舍地松开再望了两眼,而后微笑满面地往厨房走去。
“啊呀呀,可不就应了那句话——既生瑜,何生亮!”雾气缭绕的厨房里,不知是哪个丫鬟的嬉骂声逐渐扩大,“就算她长得再像又有什么用?大少爷永远只爱杜家大小姐杜妃夷!”
“是啊,在她之前还有那个叫蓝茗画的,可不也是这样的下场?”丫鬟们定是料着晨起时无人,竟连前任主子的名字都敢直呼了,“什么‘江湖媚姬’,再媚有什么用?大少爷照样没跟她圆过房!若非她后来跟潋水城歪连鬼扯的,大少爷一纸休书休了她,恐怕她到死都是老处子吧!嘻……”
“对了好姐姐,说起来我还真是好奇——”嘴利的丫头更是来了话兴,凑近了身边人的耳朵道,“都说那杜妃夷跟大少爷成亲当晚便一病不起,那她究竟有没有跟大少爷……”
“啊哟喂,这种事,你们要问也得问我呀!”话锋却被一位年长些的丫头兴奋抢去,“告诉你们一个天大的秘密!七年前,那渊王爷……对啦!就是荀初郡主她爹——给咱水家绸庄施了不小的压力呢!大少爷原是不打算和杜家大小姐成亲的,结果那天晚上……然后就……”
“噫——”话一出口,所有在场的丫鬟都不可思议地瞪大了眼睛。未嫁先失身,那可真是天大的丑事啊!
“所以千万别相信那些表面上看起来文文弱弱的人,其实骨子里还不知道有多——”
“你们——都不要干活了是不是?咳、咳……”不期间一阵剧烈的咳嗽声打断了丫鬟们愈加放肆的言论,所有的丫鬟都在撞见那张严厉的面孔时立马变了脸色——正是那戚总管!
“戚……戚总管……”
“这个月的赏银没你们的份了!咳——还愣着干什么?该干什么干什么去!”难得发脾气的戚总管气不过地朝她们叱道。心里不免感叹,这水府的主子们走的走,玩的玩,当官的去当官,没人管这个家,连同以前训练有素的丫鬟们都越来越没大没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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