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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薇也变了脸色,她都接收到这样的视线关怀了,还哪儿能不明白自己撞到了什么狗屎运?"喂,喂……"若薇僵着一张脸,脸上一贯的微笑变得很狰狞,"你们最好不要告诉我,是我想象的那样!"
"……"
"……"
"……"
"哦,真是……"若薇转身抬脚就走。
"若薇你去哪儿?"
"去找人顶缸!你们无论如何拦住他,现在、立刻、马上!"该死的,怕出事、怕出事的,所以跳舞之前做了那样根本不用露脸的舞台安排,这下可好,倒是没被风修文他们认出来,却引来了一匹发情的种马!
"红袖,"若薇跑到后面的"头牌"休息室,半跪在红袖的椅凳前握着她的手,"红袖,我有一件事万分万分想拜托你……"
看着红袖整理好身上的衣服雀跃而去之后,若薇好像浑身脱力一样一下子坐到了地上,连急带怒带愧疚带疲累,冷汗出了一层又一层,现在不止浑身无力,连身上的孔雀裳都湿透了。
若薇平稳了一下心情,才发现屋子里过于安静,她深吸了一口气:"绿裳,别憋着了,你想骂就骂吧,痛痛快快骂我一顿!我就不是东西,我知道你明白刚刚我说的那些什么青梅竹马都是瞎编出来骗红袖的,是我亲手把红袖往火坑里推,对,我就是这么自私阴险的小人……"
红袖的后半辈子就算是被自己毁了,若薇明白,一个家世背景什么都没有的小小舞娘,能在如狼似虎的后宫中存活?凭什么?就凭红袖那梦幻式的少女情怀么?
"我骂你干什么?路都是自己走出来,"绿裳依旧冷言冷语,"没有这次,下一次若红袖真被公公召唤,你以为她会拒绝么?你以为她就真的信你那番什么等待情郎功成名就回来娶你的瞎话?顺水推舟罢了。你也一样虚伪,做就是做了,让事情从头再来一遍,你还是会推红袖一把的,我骂有什么用?这次能是红袖,下一次就是我!"
若薇猛然回头,看着绿裳跟她对视的冷冷的眼。
"既然你已经造孽了,你就负责一直造到底吧!"绿裳又开口,"回头你再从那些人里面提拔上来一个红袖,我可不想哪天出事没人顶缸,自己被你稀里糊涂的卖了。"
绿裳嘴上说不骂,但基本上也说得差不多了,但若薇再怎么心里难受,确实像绿裳说的,事情从头再来一遍她还是会选择这个自私的方式,所以她没资格自责,没资格装圣母,她就是绿裳嘴里一针见血说的那个"天杀造孽的",永远翻不了身的。
可有些事情不是自私、甘受良心谴责、舍得肉痛就能摆平的。若薇与绿裳在屋子里以为事情都已成定势,一切都摆平了,却不知道外面那里已经乱成一锅粥了。
乌鸡
--很好,很强大。
常贵站在屋子里,面对屋子里跪着的一群人,眼睛瞥着跪在地上早就吓得不成人形的舞伎,"我说舒大人哪,你以为咱家就老眼昏花到这个份上了,你们随便弄出个丫头就能把咱家唬弄了?"常贵一看到这个丫头,就感觉不对,这个舞娘他认得,不就是晚宴上最开始跳舞的那个么?那种感觉……不是说身形差异,而是……味道,没有那股子骄傲又不羁、张狂的劲儿……具体的常贵说不出来,但他能看出来。在后宫能做到总管大太监这个位置,能留在皇上身边伺候这么多年,你以为只会伺候人就行了么?常贵那眼睛那心思早就练得贼精贼精的,看人最准。
果然,刚刚一试之下,他们露底了。
"我说舒大人哪,咱家还真没看出来,你的胆子也忒大了,真是什么人都敢唬弄啊,这是你能糊弄得了的么?你以为你是唬弄我哪?你这不是摆明了欺君罔上么?"
"常大人,是,是下官糊涂……还请公公高抬贵手,下官……"
"放肆!"常贵气极反笑,"舒大人,我看你是真糊涂!高抬贵手?你当我在这儿是害你哪!这事合着也就是被我先发现了,这要是事后让皇上发现了,你还要不要你那一家老小的脑袋了!就这等货色,连咱家的眼都入不了,你当咱们皇上是什么人哪,看不出她几斤几两重?"
"常大人,您大人大量……"舒大人随手把身上戴的一块一看色泽就非凡品的羊脂玉佩,不着痕迹地塞给常贵,"是下官一时糊涂,常大人……"
"行了,"常贵收下了佩,不耐烦地挥挥手,"这件事没出这个门,也倒还好挽回。到底那位姑娘在哪儿?欺君是大罪,怠慢皇上难道就不是大罪了?"
……
若薇的衣服都没来得及换,就被舒华的琴童通风报信拉到这里看到了眼前的这幕。刚刚琴童说到前面有位公公非让红袖当着他的面再跳一次那个舞的时候,若薇就知道这事恐怕要坏,急忙赶来扒门缝,果然……
现在这件事已经不再是随便塞个人打发那位发情的皇帝种马这么简单了,搞不好,能把整个舒府都连累进去,覆巢之下焉有完卵,她现在是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
若薇在门外深吸了好几口气来让自己镇定,她拍了拍脸颊,闭眼,睁眼,然后抬起头,高贵、骄傲地像个女王踩着山猫一样的步伐走进去:"这位公公,你要找的人是我,现在我们可以走了么?"
"呀,你好大架子……"
"闭嘴!"常贵呵斥住了要给对方摆威风的小太监,然后转脸堆笑:"当然,当然,可不能让皇上久等是不是?姑娘请,请!"常贵态度恭敬地给若薇引路,同时不着痕迹地瞪了身边的小太监一眼。一点眼力都没有,就凭眼前这位主儿,这容貌,这身段,这个架势,这个气质,明儿一准儿是宫里的贵人,倒时候碾死你还不是跟碾死一只蚂蚁一样?常贵在皇上身边伺候了二十年,什么样的人能入得皇上的眼,他总是心里有点谱的。
什么样的人能惹,什么样的人惹不得,常贵眼睛一扫,下一秒就能分辨出来,这是他在后宫中做到今天这个位置的法宝。而眼前这位,无疑,属于不能逆毛捋的那种。
若薇看这个面滑无须模样好像老太太的内侍表现出了尊重之意,心里也微微松了一口气,她不得不做出这样的气势,舒府因为刚刚的事差点惹了大祸,若她不能在气势上压倒对方,舒府少不了因为这事落人把柄,未来堪忧,而现在对方回应的态度表明,自己似乎被看成了潜力股,不管接下来怎么样,起码舒府已经无忧。
若薇尽量为接下来可能发生的事做足心理建设,不过事实证明,她高估了自己的想象,而低估了现实的残酷。
****
某天,某市,某农贸市场。
"哎呀,你带我来的这是什么地方啊?"若薇用手帕捂着口鼻,脸拉得老长,这里好臭哦。
"开眼界的地方。"周天歌拉着妹妹在散发着一种猪圈味道的生鲜市场里小心地穿梭,"不拉你出来体验一下,我怕你真以为鸡是天生没毛、原产地是保鲜柜的某太空食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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