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好,好,等你回来,包给你吃,我知道的,皮要薄,馅要多,只吃瘦的不吃肥的嘛。
老人含泪应了,又拿了一些保暖防寒的衣物给他,事无巨细叮嘱着。
天冷了,你的老寒腿,我给你带了膏药。
还有保暖衣,穿在里面,暖和。
棉拖带了两双,换着穿。
洗漱用品也带了点,不够的话,你就托人捎信来。
赵俊峰本以为她会问自己为什么会进来的,结果只字未提,只是一个劲儿要他照顾好身体,未免微微红了眼眶。
他退后一步,短短数月,已经苍老了太多,身子摇摇欲坠,手也开始发抖了。
我知道的你也回去吧,别让人笑话。
探视时间快到了,狱警也开始催促。
老人几乎快瘫软在地,全靠宋余杭扶着。
他抬眸看了她一眼,动动唇:这些事都是我一个人做的,和她没有关系,你要是得空,就替我去看看她。
宋余杭不答,赵俊峰唇角浮起了一丝讽刺的笑意,摇摇头,转身欲走。
事到如今,他又有什么资格请求她做任何事呢。
宋余杭把老人交给了一旁守候着的狱警先扶着,凑近了麦克风,沉声道。
我会的,毕竟饺子我也没少吃,不过,你能告诉我,为什么要这么做吗?
她目光犀利如剑,死死盯着他的背影,期望一个转身或者回答。
赵俊峰苦笑了一下,抬脚继续往前走。
宋余杭紧紧攥着拳头,指骨泛了白。
你还记得,你第一次见我的时候,跟我说了什么吗?
时光倒回去她十八岁那年。
彼此的她刚考上警校,即使在省运动队有搏击经验,但在这种藏龙卧虎的地方也只是沧海一粟罢了。
开学第一堂课,无论是自由搏击、十米手枪速射亦或是体能都被虐得很惨。
班上男同学戏谑:女人还想当什么刑警,不如考个文职混碗饭吃得了。
宋余杭红着眼睛,捂着受伤的胳膊,一瘸一拐走远了,身后众人哄堂大笑。
到了晚上,同学们都回寝室休息了,她又一个人站在了擂台上打沙袋,也没戴拳套,直到精疲力尽,从指缝里渗出鲜血来。
她双膝一软,跪倒在地,缓缓往后仰去,躺在了地上大口喘着粗气。
耳边回荡的还是白天同学们的嘲笑声。
起来啊,不是省冠军吗?
什么冠军啊,水做的吧!
照我说啊,也别来和我们抢名额了吧,趁早回家嫁人生孩子吧。
宋余杭咬牙,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原本漆黑的体育馆突然灯火通明,她下意识抬起胳膊遮挡刺眼的光线,一道有些冷厉的嗓音就传了过来。
起来。
她错愕地看着面前站着的中年男人,他穿着一件旧夹克,有着一张刚正不阿的国字脸。
你是?
她在学校里并没有见过他。
男人又重复了一遍:起来。
不知道为什么,他腰板挺得笔直,身上有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场,让人下意识地想服从他。
宋余杭使劲撑起胳膊,男人见她身子都在发抖,唇角露出了一丝笑意,伸手扶了她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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